第十章 逼问
水榭厅里此时安静得出奇。
凌嫣的放纵，太子一反常态的兴奋，云迪对雨虹高调的表白，让这顿酒宴充满了暧昧的气氛。在座的众人，直到这时才都松了口气，尤其是萧家兄弟，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云怡清了清喉咙，手里端着杯子，站起身来，打破了尴尬：“舍妹今天喝多了，有些失礼，打扰了大家的雅兴，还望见谅，见谅！云怡自罚一杯，代为赔罪！干！”云怡说着就干了一杯。
“来，我也奉陪！”对面的方月冰随声附和，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其余人等见状，也都纷纷举起了酒杯，场面总算融洽起来。
只有雨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坐在那里默不作声。
她喜欢萧四少云迪，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去年还曾厚着脸皮央求母亲到皇后姑母那里去吹风，皇后姑母也曾私底下探了云迪的口气，哪料这小子有些不识抬举，居然一口回绝。
今天，意外地，而且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四少亲口承诺要娶她为妻，怎不叫她欣喜若狂？但是凭女人的直觉，她知道他并不爱她，他不过是在赌气，他爱上的是他的姐姐，那个叫凌嫣的女子。
凌嫣，死丫头凌嫣，身份不过是个丫鬟，而且据说还曾勾引过王爷，大夫人拿她没有办法，才不得不收她做了义女，这样一个没家教没身份的落魄女子，她凭什么跟她争男人？她凭什么？
雨虹心里不停地怒骂着，尽管心里有些委屈，可是从小受的家教礼仪，使她根本没勇气当众发作出来，只得忍着眼泪，继续坐在那里当观众。
方月冰本就是个心里藏不住话的人，先前就看着凌嫣和太子**暗笑不语，这会儿哪里还忍得住，早已绘声绘色地把两人相遇的经过说了个遍，听得大家惊诧不已，心里暗笑凌嫣果然不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女子，如此没礼数没教养的事儿也敢干。
云怡只觉面上无光，忍不住恨恨地瞪了她几眼，竟是再也不想理她。
方月冰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多嘴，面有惭色，有心把话题转还过来：“其实也没什么啦，那时我刚下山，什么也不懂，典型的野丫头一个，否则也不会在大街上纵马狂奔，冲撞了太子殿下。”
“你还说？”云怡有些怒不可喝。
方月冰眨眨眼，调皮地伸着舌头，果然不敢多言。
“嘻嘻，没想到月冰妹妹也有忌惮的人。云怡兄，你有福了！”说这话的是赵琦，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微笑。
云怡苦笑，“赵兄切勿乱言，别让月冰妹妹误会了。”
“误会？我为什么要误会？”方月冰眨着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直瞪着他问。
云怡有些哭笑不得，不禁暗忖，看来这丫头脑子有问题。
其实这也不怪月冰，她从小被狠心的父亲送上了山，当了师父的关门弟子。这一住就是十五年，日日与师交为伴，很少接触生人，造就了她什么都直来直去的性格。偏偏她又生在宰相之家，回府后自然有许多应酬，倒真闹出了不少笑话。
这不，众人闻她此言，又都笑了起来。
月冰被大家这一笑，又懵了。她可不知自己又犯了哪条忌讳，不过想想也无所谓了。比这更大的笑话，她又不是没闹过。
“月冰妹妹，你老实说，喜不喜欢咱们萧大公子？”赵琦用最直接的方式逼问。
月冰没想到他会如此一问，不由得红了脸，第一次露出女儿家的娇羞来，忸捏道：“琦哥哥，你好坏，干吗问小妹这样的问题呀？”
“嘻嘻，这问题简单呀。而且大家都想知道。”说着又把目光投向了云怡，面上是坏坏的笑容，“云怡兄，难道你不想知道？”
云怡一窘，不知怎么回答是好。
月冰见状，忍不住跺了跺脚，面露焦燥之色，“唉呀，你们别为难云怡大哥了。我说，我说还不行啊！”
“哈哈哈――”所有的人都被她逗笑了。
月冰脸涨得红红的，鼓着腮帮，“不过我说出来后，姐姐妹妹们得浮一大白，哥哥弟弟们得浮三大白，否则我不依的！”她的样子可爱极了。
“好！我举双手赞成！”本来正在低头喝汤的刘瑜这时已经兴奋地站了起来，两只手捏着拳头举得高高的。
“好！我也赞成！我先喝一杯以示诚意！”说完就咕嘟了一大口，抬眼环视全场，“妹妹们，你们有意见没？”
现场的女子中，身份最高的就是紫雪郡主了，在得到所有女性的赞同后，她终于含笑点了点头。
这帮年轻人，的确有些没大没小了。如果此时皇帝在场，只怕会气炸了肺不可。
“月冰妹妹，他们都答应了，你现在可以说了！”刘瑜吼得最起劲。
“我――我――我――”一连说了三个“我”字，月冰终究说不出口来。
是啊，女儿家家的，再怎么不知事，也知道这男女之情不宜随便说出口的。可是先前自己主动提了条件，大家又都答应了的，现在改口已经来不及了。
云怡看着她，心里忽然泛起一种异样的感觉。在他二十四年的生命里，从没有过的感觉，暖暖的，酥酥的。
像是有一股无可阻挡的力量驱使着他，他忽然鼓足勇气，说了一句话，一句让大伙儿都惊讶莫名的话。
他说：“你们别逼月冰妹妹了，这个问题你们问我行不？”
“问你？你是她什么人？”刘瑜总算又找到了调侃的方向。
“现在她是我的妹妹，以后就会是我的娘子。我喜欢她！”说完以更热切地目光，看向方月冰。
方月冰也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激动得无以自抑，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哈哈哈哈！云怡兄，你真有本事！”刘瑜竖着大拇指，不住地称赞，“来，大伙儿都干了！”
“干！”
“干！”
众人都喝得兴起，碰杯声不绝于耳。
尤其是赵琦和刘瑜，硬是拉着云怡猛灌，嘴里还不时地嘟嚷道：“今儿个你们萧府真正是大获全胜了。凌嫣妹妹与太子殿下一见倾心，四少云迪又与雨虹妹妹打得火热，而你这个大少爷也不是省油的灯，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地赢得了月冰妹妹的芳心！”
“可不是嘛，便宜都叫你们王府给占尽了。大夫人这顿酒宴，设得好，设得好哇！”赵琦已经有了九分酒意，说话自是毫无顾忌。
“咱们情场失意，酒桌上得找回来，喝，再喝！”刘瑜吆喝着，提着酒坛靠上了云怡的肩膀，步履有些凌乱。
……
这顿酒宴，足足吃了两个时辰，可谓是宾主尽欢。
饭后，在云怡的提议下，大家又去游园子，期间吟诗作对，好不开心。
云迪一去不返，雨虹显得既落寞又伤心。云若有些不忍，故意落后两步，走在她身边，“妹妹――”
“嗯，嫂子！”
云若不由得脸色一红，她很不习惯这个称呼，“还是叫我姐姐吧。”
“为什么？你都快要和大哥成亲了？”雨虹愕然。
云若心里发苦，沉吟了一会儿，才道：“那就等过门后再改称呼吧。”虽然摆脱了入宫的命运，可惜也决定了自己的终生。
李耀，李国舅之子，皇后的外甥，雨虹的大哥，身份尊贵显赫，可惜却是个胸无大志之人，整日里就知道吃喝玩乐，斗鸡斗狗。
云若不喜欢这样的男人，但她无法拒绝，因为这是圣旨。
雨虹也知道自己的这位大哥有些不争气，平日里没少挨老爹的骂，可惜就是死性不改，依然在外胡作非为。
想到此，她忽然有些同情起云若来。心想自己比起她来，还是好了太多，最起码是嫁给自己喜欢的人，而四少常年跟在太子哥哥身边，前程远大，将来肯定会加官进爵。自己的一生也算是有所得了。
说到底，女人的一生幸不幸福，最主要就是看她嫁了个什么样的男人。
两个女人各怀心事，谁也没有说破，边走边聊些无关痛痒的事儿，这时青嫂赶了上来，笑嘻嘻地说夫人今天有兴致，要跟几位小辈切蹉一下麻艺。
云若闻言轻笑。她当然知道自己的这位母亲，完全是个麻迷，逢人就想打几圈。既然今天大哥和三哥都找着了意中人，她怎么也得在牌桌上联络联络感情，这已经是她的老惯例了。
当下两人就跟在青嫂后面，来到大夫人住的锦华院。只见紫雪郡主、月冰和肖家姐妹都已早早到场，大夫人、三夫人、四夫人、五夫人也都翘首以待。
五夫人见状，忍不住打趣道：“哟，瞧瞧，这姑嫂两人，还真亲热呢？都说女生外相，果不其然，哈哈哈！”
其他的夫人们也都笑了。
云若窘态毕露，只顾低着头不作声。
大夫人看了看她，有些恼意她的沉默，慌忙打着圆场，“都别笑了，咱们来点正经的。今天咱们四个老婆子，大战六小美女，看看究竟是老的厉害，还是小的精通！来，一边五个，两老三小，第一个放炮的下！”
第十章逼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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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嫣的放纵，太子一反常态的兴奋，云迪对雨虹高调的表白，让这顿酒宴充满了暧昧的气氛。在座的众人，直到这时才都松了口气，尤其是萧家兄弟，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云怡清了清喉咙，手里端着杯子，站起身来，打破了尴尬：“舍妹今天喝多了，有些失礼，打扰了大家的雅兴，还望见谅，见谅！云怡自罚一杯，代为赔罪！干！”云怡说着就干了一杯。
“来，我也奉陪！”对面的方月冰随声附和，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其余人等见状，也都纷纷举起了酒杯，场面总算融洽起来。
只有雨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坐在那里默不作声。
她喜欢萧四少云迪，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去年还曾厚着脸皮央求母亲到皇后姑母那里去吹风，皇后姑母也曾私底下探了云迪的口气，哪料这小子有些不识抬举，居然一口回绝。
今天，意外地，而且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四少亲口承诺要娶她为妻，怎不叫她欣喜若狂？但是凭女人的直觉，她知道他并不爱她，他不过是在赌气，他爱上的是他的姐姐，那个叫凌嫣的女子。
凌嫣，死丫头凌嫣，身份不过是个丫鬟，而且据说还曾勾引过王爷，大夫人拿她没有办法，才不得不收她做了义女，这样一个没家教没身份的落魄女子，她凭什么跟她争男人？她凭什么？
雨虹心里不停地怒骂着，尽管心里有些委屈，可是从小受的家教礼仪，使她根本没勇气当众发作出来，只得忍着眼泪，继续坐在那里当观众。
方月冰本就是个心里藏不住话的人，先前就看着凌嫣和太子**暗笑不语，这会儿哪里还忍得住，早已绘声绘色地把两人相遇的经过说了个遍，听得大家惊诧不已，心里暗笑凌嫣果然不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女子，如此没礼数没教养的事儿也敢干。
云怡只觉面上无光，忍不住恨恨地瞪了她几眼，竟是再也不想理她。
方月冰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多嘴，面有惭色，有心把话题转还过来：“其实也没什么啦，那时我刚下山，什么也不懂，典型的野丫头一个，否则也不会在大街上纵马狂奔，冲撞了太子殿下。”
“你还说？”云怡有些怒不可喝。
方月冰眨眨眼，调皮地伸着舌头，果然不敢多言。
“嘻嘻，没想到月冰妹妹也有忌惮的人。云怡兄，你有福了！”说这话的是赵琦，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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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会？我为什么要误会？”方月冰眨着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直瞪着他问。
云怡有些哭笑不得，不禁暗忖，看来这丫头脑子有问题。
其实这也不怪月冰，她从小被狠心的父亲送上了山，当了师父的关门弟子。这一住就是十五年，日日与师交为伴，很少接触生人，造就了她什么都直来直去的性格。偏偏她又生在宰相之家，回府后自然有许多应酬，倒真闹出了不少笑话。
这不，众人闻她此言，又都笑了起来。
月冰被大家这一笑，又懵了。她可不知自己又犯了哪条忌讳，不过想想也无所谓了。比这更大的笑话，她又不是没闹过。
“月冰妹妹，你老实说，喜不喜欢咱们萧大公子？”赵琦用最直接的方式逼问。
月冰没想到他会如此一问，不由得红了脸，第一次露出女儿家的娇羞来，忸捏道：“琦哥哥，你好坏，干吗问小妹这样的问题呀？”
“嘻嘻，这问题简单呀。而且大家都想知道。”说着又把目光投向了云怡，面上是坏坏的笑容，“云怡兄，难道你不想知道？”
云怡一窘，不知怎么回答是好。
月冰见状，忍不住跺了跺脚，面露焦燥之色，“唉呀，你们别为难云怡大哥了。我说，我说还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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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我――”一连说了三个“我”字，月冰终究说不出口来。
是啊，女儿家家的，再怎么不知事，也知道这男女之情不宜随便说出口的。可是先前自己主动提了条件，大家又都答应了的，现在改口已经来不及了。
云怡看着她，心里忽然泛起一种异样的感觉。在他二十四年的生命里，从没有过的感觉，暖暖的，酥酥的。
像是有一股无可阻挡的力量驱使着他，他忽然鼓足勇气，说了一句话，一句让大伙儿都惊讶莫名的话。
他说：“你们别逼月冰妹妹了，这个问题你们问我行不？”
“问你？你是她什么人？”刘瑜总算又找到了调侃的方向。
“现在她是我的妹妹，以后就会是我的娘子。我喜欢她！”说完以更热切地目光，看向方月冰。
方月冰也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激动得无以自抑，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哈哈哈哈！云怡兄，你真有本事！”刘瑜竖着大拇指，不住地称赞，“来，大伙儿都干了！”
“干！”
“干！”
众人都喝得兴起，碰杯声不绝于耳。
尤其是赵琦和刘瑜，硬是拉着云怡猛灌，嘴里还不时地嘟嚷道：“今儿个你们萧府真正是大获全胜了。凌嫣妹妹与太子殿下一见倾心，四少云迪又与雨虹妹妹打得火热，而你这个大少爷也不是省油的灯，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地赢得了月冰妹妹的芳心！”
“可不是嘛，便宜都叫你们王府给占尽了。大夫人这顿酒宴，设得好，设得好哇！”赵琦已经有了九分酒意，说话自是毫无顾忌。
“咱们情场失意，酒桌上得找回来，喝，再喝！”刘瑜吆喝着，提着酒坛靠上了云怡的肩膀，步履有些凌乱。
……
这顿酒宴，足足吃了两个时辰，可谓是宾主尽欢。
饭后，在云怡的提议下，大家又去游园子，期间吟诗作对，好不开心。
云迪一去不返，雨虹显得既落寞又伤心。云若有些不忍，故意落后两步，走在她身边，“妹妹――”
“嗯，嫂子！”
云若不由得脸色一红，她很不习惯这个称呼，“还是叫我姐姐吧。”
“为什么？你都快要和大哥成亲了？”雨虹愕然。
云若心里发苦，沉吟了一会儿，才道：“那就等过门后再改称呼吧。”虽然摆脱了入宫的命运，可惜也决定了自己的终生。
李耀，李国舅之子，皇后的外甥，雨虹的大哥，身份尊贵显赫，可惜却是个胸无大志之人，整日里就知道吃喝玩乐，斗鸡斗狗。
云若不喜欢这样的男人，但她无法拒绝，因为这是圣旨。
雨虹也知道自己的这位大哥有些不争气，平日里没少挨老爹的骂，可惜就是死性不改，依然在外胡作非为。
想到此，她忽然有些同情起云若来。心想自己比起她来，还是好了太多，最起码是嫁给自己喜欢的人，而四少常年跟在太子哥哥身边，前程远大，将来肯定会加官进爵。自己的一生也算是有所得了。
说到底，女人的一生幸不幸福，最主要就是看她嫁了个什么样的男人。
两个女人各怀心事，谁也没有说破，边走边聊些无关痛痒的事儿，这时青嫂赶了上来，笑嘻嘻地说夫人今天有兴致，要跟几位小辈切蹉一下麻艺。
云若闻言轻笑。她当然知道自己的这位母亲，完全是个麻迷，逢人就想打几圈。既然今天大哥和三哥都找着了意中人，她怎么也得在牌桌上联络联络感情，这已经是她的老惯例了。
当下两人就跟在青嫂后面，来到大夫人住的锦华院。只见紫雪郡主、月冰和肖家姐妹都已早早到场，大夫人、三夫人、四夫人、五夫人也都翘首以待。
五夫人见状，忍不住打趣道：“哟，瞧瞧，这姑嫂两人，还真亲热呢？都说女生外相，果不其然，哈哈哈！”
其他的夫人们也都笑了。
云若窘态毕露，只顾低着头不作声。
大夫人看了看她，有些恼意她的沉默，慌忙打着圆场，“都别笑了，咱们来点正经的。今天咱们四个老婆子，大战六小美女，看看究竟是老的厉害，还是小的精通！来，一边五个，两老三小，第一个放炮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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