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门在哪里小傻瓜_这昏君的黑月光我当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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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门在哪里小傻瓜

  江纺颂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看了眼宫墙,又『揉』了『揉』眼睛。

  朱红宫墙巍巍立他们面前,城墙上写满岁月的斑驳,每次上朝他都要穿南门,自然对这堵墙熟悉无比。

  他颤巍巍地走到墙下,『摸』了『摸』,掌心传来厚重冰凉的触感,是熟悉的墙没错了。

  江纺颂回,茫然地看向宫鸿波:“大、大人、能看到宫门吗?”

  宫鸿波面沉如水,皱紧眉:“……”

  很明显,他也看不到。

  江纺颂城墙上『摸』来『摸』去,喃喃:“怎么会这样、怎么会不见了。”

  这么大一扇宫门,就算飞了也飞不到哪里去啊。

  难道陛下早知道他们要谋反,提前把门拆了?江纺颂惨白着脸这么想,突然了自己脑袋一巴掌,陛下如果早知道,早就派兵来抓他们了,至于拆门吗?

  何况,这门不是被拆掉,而是凭空消失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遇到了鬼打墙?

  宫鸿波表情极难看,惨然看着城楼,对太后说:“阿姐,莫非当真是天意……陛下真龙转世,苍天庇佑,便算了吧。”

  太后攥紧扶手,雪白手背青筋迸出,她瞪着眸,眼中难掩恨意,咬牙切齿地说:“什么狗屁天意,门怎么会不见了?肯是障眼法,我找!这么大一扇门,还能飞了不成,一能找到!”

  太后的命令下,一队浩浩汤汤的兵马,顺着高耸的城墙,一直往前走,从南走到北,从东走到西,从明月当空走到晨星闪烁,绕一大圈以后重新回到南门底下。

  张进纠结地看着下面那群转圈圈的人:原来大家都眼瞎找不到门,放心了。

  现好像是个陛下坦白的绝佳机会,然而也许等到天明,他们就能找到宫门了呢?

  江纺颂气喘吁吁地瘫汉白玉石桥上,摆手:“娘娘,让大家歇一歇吧,都已经转了一圈还没有找到,再转下去,将士们先累倒了。”

  太后心中不悦,喝道:“我怎么没觉得累,们一群大男人,连我这个弱女子都比不上吗?”

  江纺颂沉默了,看了眼太后下的车辇,坐车上,当然不会觉得累。

  但是他敢说吗?

  他默默把大实话咽进肚子里,难地看向宫鸿波,宫鸿波帮他说了句,太后才同意让士兵原地修整。

  士兵们瘫地上,看着天空由深黑转向深蓝,慢慢变白,远处,响一两声鸡鸣。

  江纺颂『摸』『摸』肚子,忍不住又说:“宫大人,要不大家回去吃个早饭再来找吧!”

  太后立马呵斥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不许去!”

  这时,街卖早点的摊贩推着小推车来。

  每天清晨他都会早早来,参加早朝的大人们卖点馄饨、烧饼、饭团之类的早点。

  今日,他刚来到天桥,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他被一群眼冒绿光如狼似虎的猛汉包围了!

  江纺颂循着香气来,惊喜地看着他,“老板,这有多少烧饼,我们全包了!”

  老板:“好咧!”

  江纺颂扔他一张银票,“车也包了,快走吧。”

  老板犹豫片刻,“好咧!”

  但是一辆推车上的烧饼显然不能解决这支军队的吃饭问题,饿的士兵是大多数。由于分配不均匀,饿着肚子的更馋了。

  宫鸿波:“阿姐,不如就此罢手吧。”

  太后眼底发红,带着不顾一切的癫狂,“罢手?以我们还能回?把这里围来,一是有人施展妖法,我倒要看看妖法能维持到时,等到天亮门会不会出来!”

  然而他们没有机会等到天亮了。

  马蹄声隆隆自后传来,踏碎盛京的黎明。

  裴翦终于带着木兰围场的兵马赶来,将这一伙人通通围住。

  青年着绯袍,袍上绣着一只猛虎,骑马上。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个重臣,又看了眼他们后的兵马,“太后,位大人,随我去宫中面见陛下吧。”

  随后一招手,精兵良将涌上前,把江纺颂一等人制住。

  宫鸿波面如土『色』,自知大势已去,叹了口气,让士兵们不做反抗,垂手站一旁。

  太后仍不甘心,呵斥:“我是太后,是国母,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怎么敢?”

  裴翦笑笑,“奥,太后,请下车吧。”

  太后气得发颤,“怎么敢、怎么……”

  裴翦不管她,下令让人把她弄下车后,准备进宫面圣时,也愣住了。

  面前朱红宫墙高耸,找不到那扇威武的宫门。

  裴翦做出江纺颂同样的举动,抬手『摸』了『摸』墙,喃喃:“门呢?”

  但他没有『迷』茫太久,一挥手,斗志昂扬地表示:“我们沿着城墙走一圈,肯能够找到门!”

  话音刚落,江纺颂双腿一软,瘫地上,“还、还走啊?不走了吧?求了!”

  张进探出脑袋,看着底下的人又开始转圈圈,啃了口揣怀里的冷馒,心想:裴小将军带兵来了,这次宫变肯没戏,不如趁现他再去禀告陛下吧,说不还能将功赎罪,免个株连九族!

  他拉着自己的同僚,把想法说出,“趁他们还没进宫,我们先去向陛下表忠心吧!说不陛下一高兴,不会杀了我们呢!”

  同僚莫名地看了他一眼,“将功赎罪,我们的罪是什么?”

  张进左右看了看,小声说:“当然、当然是勾结叛党,他们开宫门啊!”

  同僚又问:“门开了吗?”

  张进:……

  好像、似乎、大概……

  别说门没开了,没有人能找到宫门哪里。

  同僚又看了眼底下转圈圈的一干人,问:“说是宫变,他们入宫了吗?”

  张进再次哑口无言。

  同僚拍拍他的肩膀:“这最多算聚众斗,好像没斗来,那就是聚众转圈,不至于要砍的。”

  张进:……说得好有道理,竟让人无言以对。

  ——

  这夜,对于养心殿的主人而言,依旧荒诞而漫长。

  云韶侧卧龙床上,牵住微莺的手,半垂着眸,长睫掩去眼底心事。

  夜已经很深,烛火微微摇曳,『迷』蒙的烛光让一切都失了真。

  本来以今夜宫鸿波与太后会按捺不住,率兵进宫,但等了这么久,他们何没有来呢?

  云韶『露』出『迷』惘的神『色』,眼底掠一丝疑『惑』,她下意识往微莺上靠了靠,闻到熟悉的浅香,绷紧的子才稍稍松弛下来。

  微莺睡得『迷』『迷』糊糊,一把抱住怀里的人,“陛下?”

  云韶应了一声,便听微莺轻轻笑了笑,用睡得带点沙哑的声音,低声道:“陛下好好睡啊,别闹了。“

  云韶叹口气,心想,如何能睡得着呢?

  若是莺莺出事、若是……她想六年前的那一日,顿时手脚冰凉,如坠寒窟。那时的绝望,每每想,便会让心再痛一次,就像自深渊跌落,冷风呼呼从耳畔刮,全快要冻僵,然而还一直往下落、一直往下落……

  失去先生的六年是怎么来的呢?

  登临大宝的时候,她下意识往侧望,人攒动中找不到熟悉的影;第一次批阅奏折时,望着绢纸上娟秀小篆,忐忑不地站,想要去找先生批阅;第一年秋日,院中的紫金葡萄爬满藤架,如串串紫『色』的水晶,她洗好放白瓷盘中,慢慢剥掉皮,拿一颗放嘴里。

  葡萄依旧很甜,只是已经笑不出来了。

  那种难熬的情绪再次挤满了她的胸腔,她抱紧微莺,才好像不再下落,踩了实地。

  “莺莺。”她轻声喊。

  微莺的睫『毛』轻轻颤了两下,慢慢睁开眼,看着脸『色』雪白的皇帝,笑道:“陛下别担心,安安心心睡一个好觉吧,明日还要早朝呢。”

  云韶想到什么,坐了来,拉微莺的手往床下走。

  微莺『迷』瞪瞪地跟她后面,打着哈欠问:“陛下,这么晚了去哪里呀?”

  云韶:“金屋。”

  微莺一下子就清醒,“哎,去那边做什么?”

  云韶回看了眼她,眼神很复杂,轻声道:“宫中危险,我先送莺莺出去。”

  微莺听罢,也没有反对,安静地跟着她走。

  暗道就藏金屋衣柜后,云韶打开衣柜,看着黑黢黢的通道,攥紧了微莺的衣袖。

  微莺探进脑袋,“哇,还真有一条这样的路,居然没有机什么的,这会不会太明显了啊,以后可以改进改进。这里通不通风,里面没有有毒气体吧,走进去不会中毒吧。”

  她很新奇地『摸』『摸』暗道,想走进去康康,突然被一把拉住了。

  “陛下?”

  微莺回望,发现云韶静静地看着自己。

  云韶站灯下,暖黄的烛光从她后照来,落肩。她明明站光亮的地方,面容却是模糊的,只有一双深黑的眼眸,亮得可怕。

  “莺莺很想要离开吗?”云韶轻声问。

  微莺:“陛下?”

  云韶攥住她的袖子,“刚才看上去好欢喜……莺莺走了,还会回来吗?”

  微莺茫然地眨了下眼睛,她看上去高兴,是因看见这种稀奇又质朴的暗道好吗。

  “陛下,不要多想,”她扶额,想把袖子从云韶手里扯出来。

  扯了一下,没扯动。

  扯了第二下,还是没扯动。

  微莺:……

  云韶眼里蒙上一层泪:“莺莺果然很想离开,是不是?”顿了下,她看着微莺,慢慢说:“莺莺、莺莺已经想了去的事,是不是?”

  微莺:“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啊。”

  云韶轻轻眨了下眼睛,纤长的睫『毛』颤了颤,又说:“那个匣子,莺莺看到了,是不是?”

  微莺沉默片刻,笑了下,“什么匣子?”

  云韶凑近来一点,下巴搭她的肩膀,她耳畔轻声说:“我箱子那儿放了根发,发不见了,莺莺是打开,是吧?”

  微莺:???

  “陛下,是玩什么谍游戏吗?”

  云韶被梗得半晌说不出话,深呼吸两次,才慢慢问:“莺莺想来了,对吗?”

  微莺:“陛下以,我想来了什么?”

  云韶唇咬得泛白,声音微微颤抖:“我归云山……”她的眼尾发红,那颗小痣藏『乱』发,说完这四个字后,她垂着,子微微颤抖。

  好像说完这四个字,就用光了全部的力气。

  微莺眨了下眼,“哎呀,这句话不是说,我想要陛下一归隐吗?”她把手搭云韶孱弱的肩膀上,笑了一下,“那时候我肯很喜欢陛下,是不是?枫叶上有被火烧的痕迹,他的枫叶是被那场大火烧掉了吧?”

  云韶睁大双眸,怔怔看着她。

  微莺:“是不是?”

  云韶攥紧掌心,连忙点,“是、是……莺莺说得一点都没错。”

  微莺弯了弯眉眼,又问:“陛下以我想来什么,怎么一说到这个,眼睛就红了?”

  云韶慌『乱』擦了擦眼,隔了会,才说:“我以,莺莺想来、想……”

  微莺抱臂,看她脸上闪一瞬的无措:“嗯,想什么?”

  云韶:“想,”她的脸红了一下,小声说:“我说了,不许笑我。”

  这样反而勾微莺的兴趣。

  微莺歪歪脑袋,“不笑陛下,快说罢。”

  云韶声音细若蚊呐,“六年前,有次我故意淋了场小雨,染上风寒,假装发热爬到莺莺的被窝。”她红着脸坦白:“实我是想勾引莺莺的。”

  微莺问:“那勾引成功了没?”

  云韶下意识摇了下,又点了点。

  微莺莞尔,“小傻瓜,”了会,她才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轻声说:“小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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