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053(二合一)_重生成暴君掌中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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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053(二合一)

  父皇不是去骊山了吗?

  九皇叔又为何会从嘉兴关赶回来?

  疑问一个接着一个,穆如期的额沁出了冷汗,站在寂静无声的金銮殿,忽地想起几日前,和穆如旭的争吵。

  他似乎说了什么,希望九皇叔伤重不治的话。

  穆如期的眼皮微微一跳。

  那时,穆如旭为何会提到九皇叔呢?

  他的头隐隐作痛,竟然想不起来,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皇兄可是想不起来了?”站在一旁的五皇子见状,幸灾乐祸道,“那就问问秦大人……说不准,和他聊上几句,皇兄就能将自己做过的事情全都想起来了。”

  电光火石间,穆如期眼前一亮:“父皇,九皇叔受伤,与儿臣并无半点关系!”

  梁王差点气死。

  穆如旭瞥了一眼神情淡漠的穆如归,主动跪在殿下,朗声道:“父皇,皇兄所言,甚是怪异!”

  不仅五皇子觉得怪异,满朝文武百官也觉得怪异。

  梁王召请太子,所要询问的,是秦通达通敌叛国一事,可太子来到金銮殿前,每一句辩解都离不开九王爷穆如归。

  是因为心虚,还是因为穆如归所受之伤,与他有关?

  梁王面色一沉,眼神讳莫如深,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穆如期心里却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焦虑像蚂蚁,密密麻麻地爬满了他的心房。

  豆大的冷汗顺着额角跌落,穆如期想起了前世——

  前世,他并未被留在上京,而是同穆如归一起去了嘉兴关。

  边关苦寒,他承受不住,战场血腥,他接受不来,原想狼狈地逃回上京城,身边的谋士却说:“忍过这一时,殿下以后的路,就好走了。”

  “九王爷的玄甲铁骑,名声极差,殿下只要稍加利用……”

  穆如期听懂了。

  他不算愚笨之辈,从小在争权夺利的染缸中沉浮,瞬间就明白了该如何做。

  他在写回上京的奏报中,反复提及穆如归的英勇,间接让父皇心生忌惮,从而让军功悉数落在自己身上。

  那时,穆如期也站在同样的位置上,面对着梁王,面对着众臣,耳边传来的,全是赞美之词。

  可同样的人,同样的场景之下,穆如期发现,身边的气氛变了。

  群臣看他的眼神不对劲,连坐在龙椅上的父皇,看他的目光都格外冰冷。

  不对。

  不应该是这样的。

  穆如期攥紧了垂在袖笼中的手,惊慌地想:就算今生与前世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登基之事,也不会改变。

  对,他是大梁未来的王,就算现在蒙冤受难,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能继承皇位的……只有他而已。

  穆如期念及此,干脆直接跪了下来,坦然认错:“父皇,儿臣一时糊涂,做了错事,请父皇赎罪!”

  满殿哗然。

  连梁王心中的惊诧都压过了愤怒。

  梁王在长忠的搀扶下,疾步走到穆如期身前,弓着腰,颤颤巍巍道:“你再说一遍,你一时糊涂,做了什么?”

  “儿臣……”

  “父皇,皇兄已然承认,还有什么好问的?”纵使知道这个时候开口会引起梁王的不快,五皇子还是站了出来,“父皇,如今上京城民怨沸腾,还请父皇早下决断啊!”

  五皇子身后的朝臣也回过神,纷纷进言:“请陛下早下决断!”

  “决断……你们……你们让朕下什么决断?”梁王惊怒交加,反问,“你们是要朕罢黜太子吗?!”

  一石激起千层浪。

  跪在地上的穆如期猛地仰起头,眼睛被金銮殿内内跳跃的烛火刺得一花:“父皇……”

  “你还有脸叫朕父皇?”梁王踉跄着扑到他面前,想要踹上穆如期的肩膀,却先一步,跌倒在地上。

  “父皇!”

  “陛下!”

  头晕脑胀的梁王被长忠扶了起来。

  他面色苍白,抬起的胳膊抖如筛糠:“你……你给朕滚!”

  “父皇……”五皇子心里一沉,心知梁王气归气,却还是不愿废黜太子,心下不免生出一股怨气,“父皇,此事若不给百姓一个交代,恐难以平民愤。”

  梁王颓然靠在长忠身上,耷拉着眼睛,像是没听见穆如旭的话。

  梁王自然有自己的考量。

  太子千不好万不好,都是太子,他的身上流着最尊贵的血。

  大梁的江山不能让一个有狄人血统的皇子继承。

  起码,此时此刻,梁王是这么想的。

  “长忠,扶朕回去。”

  “父皇!”

  “陛下!”

  五皇子携众臣急急忙忙地阻拦:“此事万不能……”

  突然,小太监尖细的声音冷不丁横插进来:“皇后娘娘驾到!”

  跪在地上的穆如期愣了愣,满殿朝臣也愣住。

  梁王止住脚步,阴沉着脸转身:“皇后来此,是要为太子求情吗?”

  脱簪的秦皇后缓步走入金銮殿,白着一张脸,惨笑跪拜:“臣妾此来,并非为太子求情……臣妾为母家请罪,恳请陛下收回臣妾的皇后册宝!臣妾愿此生与青灯古佛相伴,只求陛下顾念一丝旧情,留秦氏一点血脉!”

  五皇子闻言,眼里闪过一道厉色。

  梁王不愿重罚太子,秦皇后又甘愿领罚,看来这一次,穆如期还是能勉强保住太子之位。

  不过,穆如旭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失去了秦氏一族的支持,穆如期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令人忌惮的太子了。

  就算今日能保住东宫之位,来日,也保不住。

  就暂且让穆如期高兴几日吧。

  来日方长。

  秦皇后自请出宫,文武百官也不好说些什么,梁王沉默片刻,不冷不淡道:“皇后既然愿意如此,那便如此吧。”

  “只是秦氏一族,罪孽深重,朕不能不给天下一个交代。”

  秦皇后的身形微微摇晃,含泪喃喃:“陛下……”

  “皇后不必再说了。”梁王背过身去。

  他已暗中留下一个秦轩朗,秦氏剩下的族人,就为秦通达所做之事赔罪吧。

  天方将明,昏沉的夜色被赤红色的朝阳驱散。

  “朕不能让他痛痛快快地死。”梁王望着秦通达,冷声下旨,“朕赏你一个凌迟之刑,至于你的那些族人……亲近者处以斩刑,其余族人变卖为奴,永生永世不得踏入上京半步!”

  自此,威名赫赫的秦氏一族,终是走到了尽头。

  “秦通达被凌迟处死了?”夏朝生听到这个消息,已经是第二日正午了。

  他在侯府歇了一夜,醒来便瞧见穆如归带着一身寒意,站在暖炉边。

  “九叔。”夏朝生揉着眼睛从榻上爬起来。

  他睡眼惺忪,青丝四散,裹着锦被,面色依旧透着虚弱的白,但唇很红,覆着薄薄的水光,像四月盛开的桃。

  穆如归艰难地移开视线,清了清喉咙:“太子有秦皇后作保,暂时无忧。”

  “未必。”夏朝生说了两句话,困劲儿泛上来,又栽回去,抱着被褥喃喃,“九叔,你想啊,太子虽然保住了东宫之位,可他最有利的靠山已经没有了……秦通达已死,秦皇后自请出宫,他在朝堂之中还剩什么呢?”

  “哦,对了,五皇子殿下也绝对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他眼皮子打战,说到最后,近乎呓语,“九叔,你且等等,不消三日,上京城中定会民怨沸腾,五皇子再借机进言,到时候,就算陛下真心想保太子的东宫之位,也会碍于民意,冷落于他。”

  夏朝生说到最后,当真睡起了回笼觉。

  穆如归也终于驱散了手上的寒意,轻手轻脚地来到榻前,撩起了青色的床纱。

  夏朝生只占了榻的一角,乖乖地蜷缩着,像是在等他回来。

  穆如归的心兀地柔软,将朝堂之上的勾心斗角抛之脑后,侧身躺下。

  不等穆如归伸手,夏朝生已经自觉地拱过来,循着热源,将自己嵌进了九叔的怀抱。

  另一边,也刚下朝的夏荣山,抱着一碗面,狼吞虎咽。

  裴夫人坐在一旁,含笑摇头:“慢点,没人和你抢。”

  “夫人,你是不知道。”夏荣山放下碗,摇头感叹,“今日朝堂,有多凶险。”

  裴夫人不以为意:“凶险也不是你凶险,是咱们这位太子殿下凶险。”

  她将“殿下”二字咬得极重,语气里颇有怨气。

  “今日一想,生儿当初做的选择,当真是没错。”夏荣山唏嘘不已,“谁能想到,太子殿下居然会如此……”

  连被称为“粗人”的夏荣山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骂穆如期,沉默片刻,憋出句:“下作。”

  裴夫人瞪他一眼:“胡说些什么?”

  “夫人,你是不知道。”夏荣山想起穆如期在金銮殿上承认的话,鄙夷之余,又觉得匪夷所思,“殿下已经承认,秦通达那个老儿暗中谋划之事,东宫也有参与。”

  “什么?!”裴夫人惊着了,“他……他可是当朝太子啊!”

  谁能想到,当朝太子会与朝臣勾结,将大梁的江山拱手让给狄人?

  就算真的能想到,说出去,也无人会信。

  “千真万确啊夫人,你夫君我在金銮殿上亲耳听见的。”夏荣山见裴夫人满脸怀疑,举起双手,苦笑道,“如若不然,秦皇后为何会自请出宫?……秦氏一族走到今天,算是完了!”

  “其身不正,如何当得了储君?”裴夫人见夏荣山神情不似作伪,半晌,恍然道,“生儿当初不愿嫁入东宫,可是察觉到太子德行有失的缘故?”

  “许是吧。”夏荣山心里只剩下庆幸,“还好生儿现在已经是九王妃……不对,九王爷此人,也颇为难缠!”

  镇国侯吃饱喝足,开始向裴夫人倒苦水:“夫人可知,今日下朝,为夫饿得眼冒金星,只盼着回来吃夫人亲手做的一碗面,九王爷却拦着为夫,问东问西!”

  裴夫人噗嗤一声笑:“生儿回了侯府,王爷的心便也在侯府。”

  “寻常女子出嫁,还能时不时回娘家,怎的,我夏荣山的儿子嫁出去,就不能回来了?”

  裴夫人但笑不语。

  “九王爷先是问我最近身体如何,又说什么王府中的院子正在修葺……我能听不出来他话里的意思吗?”夏荣山越想越气,吹胡子瞪眼道,“本以为王爷能明白为夫的意思……谁知道居然跟着回了侯府!”

  “气煞我也,真真是气煞我也!”

  “九王爷连陛下的赏赐都不要,非要跟着我一起出宫,甩都甩不掉!”

  裴夫人还是笑。

  穆如归关心她的儿子,她能不高兴吗?

  这厢夏荣山气得冒烟,那边,夏朝生依偎着穆如归睡得香甜。

  他今生要做的事,很多,东宫的倒台只是其中之一。

  但或许是穆如归带回来的消息,稍稍缓解了他心头的恨意,让他久违的在梦里,梦到了一些不那么痛苦的过去。

  那时,他还是太子伴读,入太学,随侍在穆如期左右。

  穆如期不善骑射,又爱与五皇子等较劲,每每上了猎场,都是夏朝生出面,为他挣回颜面。

  他骑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在阵阵叫好声里,搭弓射箭。

  每一支箭,都正中靶心。

  穆如旭斗不过他,嘴上又甘心认输,就将常年征战在外的穆如归搬出来:“我九皇叔比你厉害多了!”

  太子一党大笑:“厉害又如何?再厉害,也不是你厉害。”

  五皇子气得直跺脚,拂袖而去。

  后来,穆如归伤了腿,坊间接二连三地传出他打断侍从腿的流言蜚语,皇子们心照不宣得再也没有提起过他的名字。

  但是,夏朝生记住了穆如归。

  他从小跟随镇国侯练习骑射,自视甚高,不明白一山更有一山高的道理,加之,在太学之中寻不到敌手,便抓心挠肺地想同这位“九皇叔”比一比。

  可惜,自打夏朝生成为太子伴读,穆如归就常年驻守在嘉兴关,哪怕回上京,也是匆匆见陛下一面就离去。

  夏朝生久等不到机会,渐渐淡忘了比试之事,谁曾想,年尾的时候,穆如归回到上京,破天荒地参加了皇族的祭礼。

  夏朝生身为太子伴读,也在随行的队伍里。

  隔着老远,他看不太清穆如归的身影,只觉得那道漆黑的背影孤傲绝伦,周身萦绕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淡漠。

  太子不知夏朝生心中所想,心中却已经生出了占有欲——夏朝生生得极是精致明丽,笑起来有一种无人能及的风华,上京城中的贵女们都在暗中打听,他何时娶亲。

  十四五岁,已经是可以订婚的年岁了。

  穆如期不想夏朝生娶亲。

  他想夏朝生永永远远陪伴在自己身边。

  他离不开那双眼睛。

  所以穆如期拉住夏朝生的手,问:“你看着九皇叔做什么?”

  “五皇子殿下曾经说过,他甚善骑射。”夏朝生如实回答,“我在想,九王爷究竟有多厉害。”

  穆如期嗤笑一声,心下微松,靠在软垫上,摇头道:“再厉害,有什么用?……我前些时日听父皇和太医们说,他那条腿已经废了,药石无用,以后永远是个走不远路的瘸子。”

  夏朝生眉心微皱。

  他是习武之人,知道瘸了一条腿对上战场的将士而言,是怎么样的打击……更何况,是统帅玄甲铁骑的九王爷?

  穆如期没有察觉出夏朝生的异样,自顾自地嘀咕:“不过,朝生,你以后真要离九皇叔远一些……你难道没听说吗?他自从瘸了腿,连身边侍奉许久的侍从都打,断腿的不下十人,被打死的,只可能更多!”

  “陛下……不劝劝吗?”

  “劝什么?”穆如期反问,“九皇叔是皇族,打死几个宫女太监,不算大事,再说了,父皇还需要他征战沙场……”

  他的话噎在喉咙里,发现夏朝生震惊地望着自己,连忙不着痕迹地改口:“我也是听穆如旭说的。”

  夏朝生压下心底的惊骇:“殿下以后莫要说这样寒人心的话。”

  “好,以后不说。”穆如期敛去眼底的不屑,递给夏朝生一盏茶,“等祭礼结束,我亲自劝一劝九皇叔。”

  夏朝生这才安心。

  穆如期当然不会搭理穆如归,与夏朝生说的话,不过是托词。

  夏朝生身后站着整个镇国公府,是他登基所需的有力筹码,他只是不想将好好的棋子让给旁人。

  但是穆如期没想到,祭礼回去的路上,自己的马车竟然惊了马。

  骏马高高扬起前蹄,将车夫抖落在地,然后拉着太子的轿辇,向树林中狂奔而去。

  夏朝生见状,当即夹紧马腹,高呼着“驾”,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

  林中草木繁茂,他不熟悉地形,全凭骑术,才没从马背上坠下,但脸上不可避免地多了几道血痕。

  夏朝生来不及擦去脸颊上的血珠,生怕跟丢,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在越来越近的马车。

  “啊!”车辇中传来穆如期的惨叫。

  夏朝生提起一口气,从马背上直接跳到了马车顶,咬牙将吓傻的太子拎出来,搂在怀里,就地一滚。

  嶙峋的碎石划破了夏朝生的脊背,他却顾不上疼痛,瘫在地上,长舒一口气。

  “朝……朝生?”被夏朝生护着的穆如期如梦方醒,慌乱地扑上来,想要探他的鼻子。

  夏朝生玩闹心起,闭气假装失去意识,然后感觉到冰凉的指尖小心翼翼地触碰着自己的眼睛。

  他的心兀地一跳。

  穆如期珍重又小心的触碰,让夏朝生的心跳得快了些。

  “我……”他装不下去,睁开了眼睛,下一秒,面色大变,拽着看不清神情的穆如期,扭头就跑。

  一只吊睛白虎隐在不远处的灌木丛中,冷冷地注视着他们。

  夏朝生的脊背瞬间爬满冷汗。

  那只老虎是被他身上的血腥味吸引来的。

  “朝生……你……你跑什么?”穆如期没有看见身后的老虎,气喘吁吁地挣扎,“我……我跑不动了……”

  穆如归想坐在地上,等着金吾卫来救自己。

  夏朝生胸腔中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

  他咽下喉咙间涌起的血腥气,哑着嗓子戾呵:“老虎!”

  穆如期的瞳孔骤然一缩。

  他们身后传来了震天响的呼啸。

  白虎不屑于逗弄自己的猎物,张着血盆大口,扑了上来。

  “你先走!”千钧一发之际,夏朝生狠狠推开穆如期,狼狈一滚,躲开了致命一击。

  穆如期跌倒在地,目眦欲裂:“朝生!”

  “走!”夏朝生咳出一口血,“它是闻着我身上的血腥味来的……你快去叫人!”

  他强迫自己冷静,抽出腰间佩剑,在老虎再次扑上来的时候,转身格挡。

  腥臭的风扑面而来,夏朝生看清了白虎滴着鲜血的牙。

  这是一只刚捕猎完,尚未填饱肚子的老虎。

  他的心一点一点沉入谷底。

  老虎一击不成,再次扑来。

  夏朝生故技重施,举剑再挡,却被白虎扇飞,坠入草丛中,半晌都爬不起来。

  恍惚间,他听见了猛兽独有的轻慢脚步声。

  风里传来几声模糊的哀嚎,像是没有走远的穆如期。

  他想,自己大概是要死了。

  但死之前……

  夏朝生再次握紧了手里的长剑,他宁愿在死之前,与白虎殊死一搏。

  树林里风声飒飒,遮天蔽日的枝丫遮挡住了日光。

  夏朝生面无血色地盯着白虎,咬牙支起上半身,摇摇欲坠地举起了剑——

  破空之声骤起。

  黑色的箭矢没入白虎的右眼,鲜血溅在了夏朝生的面颊上。

  他呆住了。

  马蹄声从四面八方用来,是姗姗来迟的金吾卫。

  受伤的白虎惨叫着没入树林的阴影,夏朝生这才想起来转身,寻找射箭之人——呼啸的风声里,穆如期畏畏缩缩地站在草丛里,手里拎着一把长弓。

  夏朝生的眼睛里逐渐凝聚起璀璨的星光。

  从此以后,他不再将穆如归当成潜在的对手。

  因为他在生死存亡之际,遇上了能射中白虎右眼的太子。

  “啊!”夏朝生自梦中冷汗涔涔地惊醒。

  他双手撑着穆如归的胸膛,呼吸又急又虚。

  耳边似乎还缠绕着林间混着腥臭味的风,身上也隐隐作痛。

  “朝生?”穆如归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听不真切。

  夏朝生抱住的双臂,心里涌动着异样。

  他居然才察觉出不对。

  穆如期不善骑射,那样昏暗的环境里,怎么会射中白虎的右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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