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渊源_风声鹤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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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 渊源

  【1】

  到寨北乡后赫连漪去更换通行证,秦景天坐在乡间的田埂上远眺,推算行程今天晚上就能抵达西柏坡,刚摸出一支烟点燃就有几只吃草的羊徘徊在身边。

  “你在看什么?”

  秦景天转头望去是一个虎头虎脑放羊的孩子,估摸着不到十来岁的模样,充满童真的眼睛干净清澈。

  “看锦绣河山。”

  孩子坐到秦景天身旁望向他视线的方向,认真看了半天:“在哪儿?”

  秦景天笑了掏出烟盒递到孩子面前:“来一支?”

  “我不会。”孩子摇头。

  “我身上可没有糖。”秦景天戏谑的摸摸孩子头。

  “你这烟什么牌子的?”孩子还是拿了过去。

  “三炮台。”

  “我爹抽,我给我爹留着。”孩子小心翼翼把纸烟收好,“不过他抽的是旱烟,听爹说这纸烟可贵了而且还没啥劲。”

  秦景天索性将身上半包烟都给了他,看见他手里那杠比他个头还高的红缨枪。

  “拿这玩意干嘛?”

  “放哨啊。”孩子拍着胸脯回答道,“我是咱乡儿童民兵班班长。”

  “原来还是当官的。”秦景天淡淡一笑问道,“班长平日里都做些什么啊?”

  “打小日本的时候给咱部队送信带路,现在站岗放哨保卫解放区抓特务。”

  “那你能耐还真不小抓到过特务吗?”

  “抓到过。”孩子一脸神气道,“前些日子来了两名外乡人也不进乡鬼鬼祟祟在山岭上露宿,一进乡就被我盯上跟着他们到了山岭,他们以为我就是放羊娃也没在意。”

  “你怎么发现他们是特务的?”秦景天饶有兴致问道。

  “他们在纸上画画我问他们画什么,他们忽弄我说是学美术的学生,可我一眼就看出他们是在画这里的地形图,他们还在上面标注了比例和符号,一看就知道是军用地图。”

  “你懂的可还真不少。”秦景天对这孩子刮目相看,“你怎么知道是军用地图?”

  “这个代表森林、这个代表河流还有这个是城镇。”孩子一边说一边在地上画出各种符号,“对了,还有这个……”

  孩子一边回想一边画了一条断断续续的虚线和一条实线。

  “我在咱部队的指挥室地图上见过这个符号,但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虚线这是运输线。”秦景天笑着解释,“实线是铁路线。”

  “他们还问我乡上驻扎了多少人,多久换防一次,真是学美术的学生怎会关心这些事,我便向保卫处报告了情况结果一查果不其然是两名特务。”孩子得意洋洋道,“就因为这事我被表彰当上了儿童班班长。”

  秦景天重新打量眼前的孩子,临行前谷正文指示记住沿途道路以及驻军情况,自己刚才差一点就问出口,连一名放羊的孩子都全心全意为共产党办事这无疑是整个解放区的缩影,相比国统区简直有天壤之别,国民党在军事上的失利还能挽回可失去民心距离亡国就不远了。

  “听你口音不像本地人。”孩子偏头看向秦景天。

  “沈阳康平人。”

  “沈阳距咱这儿老远了,你怎么会来这里?”孩子一脸认真询问,“你是干什么的?”

  秦景天发现和这孩子挺有眼缘,吸了一口烟如实相告:“我的上级要求我来这里执行任务。”

  “你是做什么的?”孩子继续追问。

  “你猜。”秦景天笑着反问。

  “谁跟你猜。”孩子脸色一沉伸出手,“通行证拿出来我检查。”

  秦景天苦笑掏出通行证,孩子一看封面是红色连忙起身动作不规范的敬礼。

  “首长好。”

  “首长?”秦景天一愣,“我可不是什么首长。”

  “红本的通行证都是首长才有的。”孩子态度立刻变的亲切,“首长是做什么的?”

  秦景天愈发喜欢这个机灵的孩子,不动声色继续问道:“你猜。”

  “咱部队上的首长都糙得很不像您这般斯文,我瞧着您不像带兵打仗的首长,听您谈吐像是挺有学问而且长的也挺俊。”孩子偏头想了半天忽然眼睛一亮,“您是文工团的吧。”

  秦景天对此哭笑不得:“我怎么会在你眼里是干吹拉弹唱的人?”

  “通行证上显示您是从麒麟院那边到咱寨北乡的,今天接到通知文工团刚好要到这里来演出。”孩子把通行证送到秦景天手里问道,“您应该和文工团一起到的才对啊,您在路上没见过文工团吗?”

  “见到了。”秦景天搪塞过去,“但我和他们不是一起的。”

  “那您到底是做什么的?”

  “我是一名战士。”秦景天浅笑。

  孩子重新上下打量依旧摇头:“不像,哪儿有您这样白白净净的战士,咱前线打仗的战士可比您要壮实。”

  “战场不一定要有硝烟。”

  孩子一脸诧异:“没有硝烟那还叫打仗吗?”

  “战场有两种,你所知道的只是其中一种。”秦景天心平气和向他解释,“在另一种战场上是没有硝烟的甚至没有声音,曾经有人告诉过我那叫寂静战场,从某种意义上将我与你在同一个战场上,就比如你发现并抓到了特务,你一样在战斗可过程中并没有出现枪林弹雨。”

  “我,我不是太懂。”孩子挠挠头转念一想很快又笑了,“这么说我和首长是战友。”

  秦景天笑着点头:“算是吧。”

  “您在前线打过仗吗?”孩子兴致勃勃问道。

  “没有。”秦景天吸完最后一口烟,若有所思问道,“最近下雨了吗?”

  “下了,今年雨水比往年要多前不久才下过一场。”

  “下过雨咱乡里的路还好走吗?”

  “老牛都走得费劲,一脚下去烂泥都没到脚脖子上。”

  秦景天漫不经心问道:“若是遇到下雨部队换防岂不是很麻烦?”

  “轻装还能行军不过大炮什么的辎重物资就别想过了。”孩子起身吆喝着走远的羊,“首长,我得回家了。”

  “再见。”秦景天笑着向他摆手。

  等孩子走远秦景天又点燃一支烟心里像是在思索着什么,看了一眼手表赫连漪那边估计已经准备差不多,抽完烟就往乡口走刚到前哨就被几名荷枪实弹的民兵团团包围。

  “他是特务!”

  稚嫩的声音响起,在民兵中秦景天又见到刚才那名放羊的孩子。

  “这么快又见面了。”秦景天处变不惊,“刚才你还叫我首长,怎么一袋烟工夫我又变成特务了?”

  “这东西出卖了你。”孩子神色严肃,手里拿着之前秦景天给他的半包三炮台香烟,“这种纸烟只有县城才买得到但价格昂贵,一般官兵抽不起这种烟可你却能送我半包可见你收入可疑。”

  秦景天不以为意:“你总不能因为我买得起三炮台就怀疑我是特务吧?”

  孩子有条不紊质疑道:“我故意问你可有打过仗你说没有,然后我又故意画出军用地图上的虚线和实线符号,你居然认识并知道不同符号的含义。”

  秦景天眉头一皱似笑非笑:“你,你居然在试探我?”

  “别小看儿童民兵团,你那些伎俩我清楚的很,你既然没打过仗又能看懂军用地图不是特务是什么?”

  “这么说你也是特务。”秦景天云淡风轻道,“你同样也没打过仗可你不也能看懂上面的符号。”

  “你还在狡辩,你说见过从麒麟院到乡里的文工团,事实上根本没有文工团到这里。”

  秦景天眉头皱的更紧,嘴角的笑意也更浓:“可以啊,居然给我设了套,还有什么?把你的怀疑一起说出来。”

  “你问我是否下过雨,你是想从我口里探查下雨时的路况,从而计算行军速度和武器装备,你这个狗特务是在为敌人收集情报。”孩子将手中红缨枪一挺,大声呵斥道,“举起手!你是我见过最蠢的特务,连我这个小孩都瞒不过还想搞情报。”

  秦景天抹了一把嘴,一边苦笑一边举手,谍海沉浮这么多年自己从未有过破绽纰漏,没想到唯一一次失误竟是输给一个孩子。

  “你是我见过非常出色的反谍人员。”秦景天心悦诚服。

  “出了什么事?”

  看见及时赶来的赫连漪时秦景天才长松了一口气,她已经换了一套解放军的军装,秦景天有些无奈如果这次是自己单独执行渗透任务已经被面前这个孩子识破,赫连漪在了解完情况后叫来保卫处的负责人大致说明情况这才化解了危机。

  赫连漪歉意道:“咱们解放区的群众警惕性和觉悟都很高,以后你不要到处乱走免得又被误会。”

  秦景天笑而不语心里很想告诉赫连漪,她的警觉性甚至不如一个放羊的孩子。

  “回来。”秦景天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那孩子。

  可能是知道自己闯了祸那孩子想偷偷溜走,听到秦景天的喊声瞬间埋下头一脸羞愧:“对不起首长,我,我做错了。”

  “你做的很好。”秦景天再次摸着孩子的头,“还记得我告诉过你那个没有硝烟的战场吗?”

  “记得。”孩子点头。

  “我相信将来有一天你会成为这个战场上一名优秀的战士。”

  “真的?!”孩子抬头满眼都是惊喜。

  “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吗?”

  “叶廷锴。”

  “很高兴认识你。”秦景天向他伸出手,“期待还能和你见面。”

  【2】

  “是你?”叶廷锴错愕起身,烟头烫伤到手指也不及眼前的人让他震惊。

  “能换杯水吗?”对面的风宸依旧云淡风轻,故事讲述到这里手中的清水已尽是凉意,从桌上的烟盒拿出一支烟慢慢递到叶廷锴面前,和颜悦色面带戏虐道,“我身上没带糖要不来一支烟?”

  “是你!”

  叶廷锴听到这句话嘴张的更大,声音也随之变的笃定,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又把他拉回到儿时的岁月,当年那个斯文俊朗的首长如今成了对面风烛残年的老者,但他看自己的目光依旧是像看一个放羊的孩子。

  重新给风宸倒了一杯水,只是此刻叶廷锴已无法向之前心如止水。

  “抛开其他的因素我应该谢谢你。”

  “谢我什么?”

  “寂静战场。”叶廷锴接过烟感慨万千道,“你是第一个告诉我这个战场存在的人,从某种意义上将是你将我引向了这个战场,我到现在还记得和你分别时你对我说的那番话,也是从那时起我立志要成为这个战场上的一名战士。”

  “你做到了。”风宸浅笑道,“我在很多年以后再次听到你的名字,送到我桌上的档案里我见过你的照片,可能你都不会相信我所掌握关于你的资料甚至要比国安局还要详实,说真的我没想到当年会一语成箴,当初放羊的儿童班班长成为如今的国安第八局局长,至少有一点没有改变我们依旧是对手。”

  对手二字让叶廷锴脸上的感慨重新变的严肃:“我记得你因为你给我指引了人生的方向,但我以为你只是我人生长河中的一名过客,我也没想到时刻几十年我们依旧会以对手的身份见面。”

  “放轻松些。”风宸喝了一口气轻松自如道,“在你面前即便是对手也只是一个历经沧桑迟暮的对手,我看过你的档案可以用功勋卓著来形容,可是上面缺少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什么?”

  “我的谍海生涯之中只有两个人最接近识破我,一个是侵华日军上海特高课政务部渡边淳,另一个便是当年的儿童班班长。”风宸也为自己点燃一支烟,“你应该在档案里留下这样一句话,你差一点就抓到了国民党王牌间谍,红鸠!”

  迟暮只是对面这位老者的自嘲,他的眼睛里仍旧是年轻和骄傲,说这句话时他完全是以胜者的姿态在俯视着自己。

  “还重要吗?”叶廷锴沉稳回答道,“最终你和你的信仰都输给了人民。”

  “我是输了但不是输给你所谓的人民。”风宸在水杯氤氲的热气中说道,“回首我的一生我打败了自己所有的对手,最终只是输给了时间,我失去了敏捷和精力还有容貌但我还活着,在我倒下的之前在这片寂静战场上我都是敌人最忌惮但又无法战胜的对手。”

  “你太猖狂了!”叶廷锴冷声道,“还是说你的自负让你太自以为是。”

  “你太容易被激怒这不是一名间谍该有的素养,你手里掌握着一个国家的盾牌如果你连自己的情绪都无法控制又如何抵御外敌的尖枪利矛,另外……”风宸谈笑风生道,“另外你气愤的原因是什么?是因为我所说的话还是因为你连一名送上门自报底细的对手都无法压制而感到挫败?你不用先入为主对我充满敌意至少我没有把你当成对手,对手两个字是我对这个战场上其他阵营战士的一种尊敬,你,至少现在的你还不配成为我的对手。”

  “你……”

  “你现在该休息了。”秦景天看了一眼手表,身子慢慢靠到椅背上,“在我给你讲述这个故事的同时你的同事正在收集与我有关的资料,以第八局的效率差不多已经能查到,我和你打一个赌,五分钟之内你的耳麦里会收到请求汇报的通讯内容,你可以去处理外面的事然后再回来听剩下一半的故事,当然,如果你还对这个故事有兴趣的话。”

  “报告,调查有进展。”

  还没到五分钟叶廷锴就听到和风宸预测一样的内容,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风宸其实一语中的自己是因为明明掌握着所有的优势却无法在这名老者面前占据上风而感到挫败。

  “还有什么需要我为你提供的吗?”叶廷锴诚恳问道。

  “能买到蟹壳黄吗?”风宸笑问。

  “我会派人去给你买。”

  “谢谢。”

  叶廷锴转身离开审讯室,已经等在外面的工作人员连忙汇报:“在陈思源身上搜出国安局通讯密码,以他的权限是无法获取这份情报怀疑在第八局内部还要其他的潜伏者。”

  “中断局里所有通讯并实施电子干扰,从即刻起所有在职人员不允许离开。”叶廷锴当机立断下达命令,“向总局汇报这次情况并请求调派反谍同志对全局进行政审和测谎。”

  “是。”

  “他的身份核实了吗?”叶廷锴偏头透过单面镜看了一眼风宸。

  “查实过他所说这段时期中社部所有人员档案和记录均为发现有关于秦景天的记载,他之前所说的事完全无法证实,但生理监控参数显示他所说属实,要么他是一个能通过测谎仪器的间谍在编造故事,要么他所说的都是真的。”

  “我见过他。”叶廷锴揉着额头来回踱步,“我可以证明有这么一个人,但至于他所说真伪就无法判断。”

  “局长。”工作人员目光也望向审讯室里的风宸,“您有没有想过如果他所说属实,那他就真的是一位传奇。”

  “他是敌人!”叶廷锴严肃纠正道,“至少他现在表面的身份是我们的敌人!”

  “谁能证明呢?”工作人员说出了叶廷锴一直回避的话,“我们到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他的身份,因此也无法判定他所说的一切自然也不能将他定义成敌人,从某种程度上讲他甚至检举有功揪出了八局的间谍,他即便提出要离开这里我们也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我让你们去接的人到了吗?”叶廷锴问道。

  “在您和他谈话时已经到了。”

  “我有办法能证明他说的一切是否属实。”

  叶廷锴胸有成竹走向另一间审讯旁听室,直到门口才听到里面传来微弱的撞击声,旁听室采用了最先进的隔音材料能传出这样细微的声音说明里面一定是阵阵巨响,打开被反锁的门一名正准备撞门的工作人员从里面冲倒在外面。

  “怎么了?”叶廷锴疑惑不解问道。

  “我一直陪着老首长旁听您的审问,就在刚才您出来时老首长说要出去透口气结果把我反锁在屋里。”

  “老首长人呢?”叶廷锴大惊失色问道。

  “去了审讯室。”工作人员一脸羞愧道,“还,还……”

  “还什么?”叶廷锴勃然大怒。

  “还拿了我的配枪。”

  “……”叶廷锴先是一愣立马神色大变,转身就往审讯室跑。

  风宸喜欢干净和安静,即便是在令人压抑到窒息的审讯室里亦然静若处子,甚至不忘将飘落到桌上的烟灰放到烟灰缸里,门就是这个时候被推开,风宸抬头看了一眼刚要埋下时整个人仿佛雕塑般凝固,重新缓缓抬起的视线里没有了之前的骄傲和镇定,多了的只有充满紧张的激动。

  从外面进来的女人和他一样年过半百,脸上的皱纹已经掩盖了曾经的朝华,可眉眼间透着精致不难看出她年轻时的美丽,只是她眼中那抹愤恨和悲伤像把锋利的刀刺入风宸的胸膛。

  她缓缓抬起的手里握着枪,不知道是体力不支还是一种习惯,在这个男人面前她每次举枪的手都会抖的这样厉害。

  风宸的激动和紧张好似只属于这个女人,颤巍巍从椅子上站起身慢慢向她走去,步伐一如既往的坚定无畏像是在他眼里只有对面的女人而看不见她手中的枪。

  枪口就在风宸脑门半寸的地方,可他深情而愧疚的目光里只有她,缓慢抬起的手将女人额间一缕低垂的长发捋到耳后。

  “怎么头发都白了。”风宸的笑意变得有些苦涩。

  一句话就让叶君怡的手抖的像此刻的心乱了方寸,好似不管隔多少年这个男人的声音始终是自己无法抵御的魔咒。

  进来的那刻叶君怡还想着要为战友报仇,但此刻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没有勇气还是没有气力根本扣动不了扳机。

  “为什么还要回来?”积压在心底多年的悲愤在此刻只变成一句苍白的质问。

  “我还有一项没完成的任务。”风宸直言不讳道,“另外我想再见见你。”

  叶廷锴带来冲进来时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上前一步夺过叶君怡的枪,因为情况紧急叶廷锴太过用力扭到叶君怡手腕,叶君怡一个踉跄撞到墙上。

  哐当!

  随着碎裂的声音响起,循声望去的特勤人员大惊失色纷纷快速掏枪瞄准,一抹鲜血从叶廷锴颈脖出缓慢流淌下来将白衬衣的衣领染成血红,玻璃锋利的边沿就抵在叶廷锴的颈总动脉上,稍微再用丁点力便会血溅当场,拿着玻璃碎片的是一只枯瘦的手但稳如磐石,风宸那双突然锐利并透出戾气的眼睛让所有特勤都意识到错误评估了这位老者的危险等级,他的无畏和冷静像一台不会被时间侵蚀时刻精准运转的机器,而杀人也是这部机器最擅长的能力。

  “把她扶起来。”

  机器的诉求让所有人面面相觑,特勤听到的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要求,而落在叶君怡心中却是这个男人对自己的承诺,无论过了多长时间他依然会赌上性命保护自己。

  “你到底要杀多少人才肯收手?”叶君怡自己吃力的站起来,突然发现自己连责备他的理由都找不到。

  风宸手低垂下去见玻璃碎片丢弃到桌上。

  “都放下枪。”叶廷锴捂住脖子让其他人都出去,走到叶君怡身边,“刚才一时情急廷锴多有冒犯,老首长您没伤到吧。”

  “没有。”

  “您认识他吗?”

  “认识。”

  叶廷锴深吸一口气:“您刚才听过他讲述的故事是真的吗?”

  “是真的,他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我能证明。”叶君怡直视风宸幽怨道,“明月呢?”

  “回来了。”

  “我想见见这位素未谋面的同志。”

  “你会见到的。”

  叶廷锴微微张着嘴,有了叶君怡的证明他从之前的质疑变成惊讶:“我同事说如果你说的属实那你该是一位传奇,抛开信仰和阵营我认同这个说法。”

  “他的故事只讲述到一半你应该有耐心去听完剩下的一半。”叶君怡痛心疾首道,“听他讲述是如何杀害江南同志如何清除暗网,又是如何处决大批被俘的同志。”

  “他,他杀害了江南?”叶廷锴大吃一惊,看向叶君怡问道,“老首长,江南同志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纠结了我大半生至今我都没有找到答案。”叶君怡望着对面让自己爱过也恨过的男人,“只有他知道明月同志和江南同志的身份。”

  风宸不置可否默默点燃一支烟,刚才敲碎水杯挟持叶廷锴时也割伤了自己的手,鲜血沾染在香烟上每吸一口都让叶君怡看的莫名心痛。

  “坐。”风宸指向对面空椅示意叶廷锴坐下,“你现在有兴趣听我讲故事了吗?”

  “有。”叶廷锴点头。

  “刚才我讲到什么地方了?”

  “你替代昆仑潜入晋察冀边区试图执行灯塔行动。”

  “我在见过你的当天抵达西柏坡……”随着烟雾的缭绕那段被尘封遗忘的故事继续从风宸口中娓娓道来。

  周末看书友留言提到地理位置以及时间线等问题,西柏坡地理位置是我写错了在后文中会修正但发布章节被锁定不能修改,只有等完本后才重新修正,时间线是没有错的,因为这段情节本来是放在后面被我提前了,在出版和影视改编中会校对,1号没有更新就是为了修正前文里的一些错误,微博里很多书友在说演员的事,这个得影视公司挑选我没话语权,不过我心中理想的人选是风宸--陈坤顾鹤笙--张震沈杰韬--方中信顾纪棠--梁家辉他后面将是重要人物(都是电影大咖我就是想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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