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 58 章
当晚，周晨华完成任务回府后，并没有急着去回禀方月白，而是回了自己的厢房。
从箱笼的底部取出一个小盒子，周晨华小心地将上面的灰尘扫干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缓缓地打开了盖子，拿出了里面的小瓷瓶。
那瓷瓶很是精致，只是年代大约是有些久远，带了一丝古朴之气。
盯着手中的瓷瓶看了许久，久到窗外的天空都低沉了下来，屋内的光线逐渐消失，周晨华坐在其中，仿若一座雕像一般。
“周兄，你在房里吗？王爷有事唤你。”屋外响起了同僚的声音。
周晨华猛地回过神，将手中的瓷瓶放回盒中，放回方才的箱笼中，小心地掩饰好，这才抬脚出了房门，扬声道：“这就来。”
方月白的确是在书房内等他，甚至是有些着急，周晨华一进去便催着他问今日的情况。
周晨华：“……”
还真是第一回见王爷这样着急。
见王爷这般着急，周晨华以为他是有甚么要紧事，也不自觉地加快了语速，平日里需要两刻钟的事情，被他生生用一刻钟便说完了。
方月白大约是真的有急事，这头一听他说完，下一秒便快速地出了门，都没来得及叮嘱他下一步行动，周晨华只感受到了一阵风从自己面前吹过。
看着匆匆离去的方月白的背影，周晨华挠挠头，忍不住问站在门外的肖管事：“王爷这是要去做甚么？怎么这般着急？”
肖管事抚了抚自己的胡子，面上满是欣慰：“今日是十五，王爷自然是陪王妃出门去了。”
抬头看看挂在树梢的圆月，肖管事笑眯眯地补了一句。
“看起来，我们睿王府的小主子不远了，哈哈哈……”
说罢，便转身离开了，却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周晨华眼眸中的震惊。
小主子…么……
方月白的确是去赴曲向烟的约，然而话虽是这样讲，但其实曲向烟根本没想着要约他，原本是打算自己去的。
然而最近觉得她身边处处都是危险的方月白说什么也不同意放她独自一人出府，不明原因的曲向烟只觉得莫名其妙，她好不容易空出时间能出去溜溜，怎么能被一个人否定而放弃的？
最终，两人各退一步，方月白空出时间来陪她去，既安了他放不下的心，也能圆了曲向烟出去逛逛地梦想。
而方月白之所以这么着急，自然是因为熟知曲向烟的秉性，若是他迟到了，曲向烟决计是不会等他的。
等他快步走到芙蓉堂的时候，果不其然瞧见了正打算出门的曲向烟，今日的她一身青衣，长发在头顶挽了一个轻便的髻，没有带那些繁重的钗环，只簪了一只银钗，倒是衬得她人清新了许多。
曲向烟斜睨了他一眼，颇有些不满道：“王爷你迟到了。”
“呵，本王看你压根没有等我的意思，若是再晚来一步，恐怕就要去街上寻你了。”方月白冷哼一声，直接揭穿了她的打算。
曲向烟理直气壮：“那是自然，哪有女人等男人的道理。”
方月白：“……”
是他输了，曲向烟的歪理永远都说不尽，他不该同她讲理的。
“走吧。”曲向烟走过方月白身前，歪头看了他一眼，唇角带笑，星眸中泛着浅浅的笑意。
方月白唇角一弯，淡淡一笑：“王妃请。”
“哼。”曲向烟微微昂首，越过方月白朝着外面走去。
方月白面上笑意不减，随手打开折扇，快走两步追了上去。
两人并肩朝着王府的大门走去，在月光的照耀下，一对璧人的身影让人倍感温馨。
每月十五是安朝固定的庙会，长街上极为热闹，然而曲向烟一次都没去过。
曲向烟：“……”
好了我知道了，都怪我活的太短了：）
今日便是十五，庙会自然是有的，虽没有元宵节来的盛大，却也是极为热闹的。
依着平日里这个时辰的街上早就空无一人了，今日却是不同，灯火通明的长街上布满了小摊小贩，除去那些平日里就有的店面，还多了许多新奇的玩意儿，吆喝声此起彼伏，街上人潮拥挤，甚是喧嚣。
这简直就是古代版的夜市嘛，曲向烟有些兴奋。
许久没逛街的曲向烟如鱼儿入了水一般，兴奋地从这个摊位转到那个摊位，一刻都没停下过，方月白颇为无奈地跟在身后，护着她免受旁人的冲撞。
不多时，曲向烟手上就拎满了东西，盯着眼前的簪子，她内心的购买欲蠢蠢欲动，然而低头看看被占满的两只手，曲向烟陷入了沉思。
转头看着一直跟在她身后的方月白，她嘿嘿一笑。
方月白：“……”
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果然不出他的意料，曲向烟笑了两声，讨好地看着他：“王爷，你有没有想要的东西，我买给你啊。”
“……不就是想让本王帮你拿东西么？何必这样拐弯抹角。”方月白无奈道。
曲向烟突然兴奋起来：“王爷同意了？”
方月白友好的笑笑，然后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她的请求：“当然不。”
曲向烟：“……”
被拒绝的曲向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了下去，撅着小嘴，恋恋不舍地盯着摊位上的东西不放。
方月白看着曲向烟眼巴巴的模样，心下一软，叹了声气：“罢了，拿来吧。”
闻言，曲向烟眼睛一亮，一股脑把手上的袋子塞在了方月白手上，快乐地把刚才看对的簪子买了下来。
低头看着满手的袋子，方月白苦笑两声，认命地跟着曲向烟在人群中朝前走去。
五月十五，并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也没甚么人会在河边放河灯，但是卖河灯的小贩还是出来摆摊了，许是想着多卖一个是一个。
曲向烟路过卖河灯的小摊时，眼角瞟到了摆在最外面的一盏莲花灯，脚步不由得慢了下来，伸手拿起问小贩道：
“这个怎么卖？”
“夫人好眼光，这可是最好一个了。”小贩一脸恭维。
曲向烟笑笑：“倒是会说话，多少钱说便是了。”
“五文。”
曲向烟左右看了看，指着另一个荷花灯道：“这两个我都要了。”
“好嘞。”
小贩接过钱，将曲向烟看中的两个花灯递过去。
“您拿好啊。”
曲向烟接过两盏花灯，直起身子笑眯眯的看着方月白。
感受到她的目光，方月白扭头看过来：“看着本王作甚？”
曲向烟勾起嘴角，也不说话，只伸手拉着方月白的袖子朝外走去。
“你这是要去哪里？”
方月白被她拉的一个踉跄，快走了两步才稳住自己的身形，曲向烟不搭话，他无奈之下也只能跟着往前走。
突然，也不知前方发生了什么，人们竟不约而同的朝着同一方向走去，曲向烟脚下一时不稳，自己绊住了自己，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上，曲向烟有些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曲向烟落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微微睁开眼睛，曲向烟的目光撞进了方月白深邃的眼眸中，那眸中盛满笑意，像是落满星子的湖水一般，她只觉得被星光包裹着，脸颊不由得红了起来。
曲向烟赶忙从方月白怀中直起身子，有些慌张道：“多……多谢王爷。”
方月白勾唇一笑：“王妃当心。”
不知是否是这个拥抱的作用，两人之间的氛围一时变得暧昧起来。
在方月白的护送下，两人一齐走到了护城河边，刚站定脚，曲向烟便将手中的一盏花灯递了过去。
“诺。”曲向烟笑眯眯的看着他。
方月白一愣：“这是……”
“许愿啊，不明白么？”曲向烟一脸看傻子的表情。
方月白看着她的表情：“……”
“本王自然明白，我是问你为何要给我？！”方月白压着想要骂人的冲动。
“王爷没有想要实现的愿望么？”曲向烟歪头看他，亮晶晶的眼眸中尽是疑惑。
方月白被这样的目光看得一时语塞，却也不由得陷入了思考，自己的愿望究竟是什么呢？
伸手接过曲向烟递过来的花灯，方月白怔怔地看着手上的荷花灯。
曲向烟等他拿走花灯后，这才欢快地跑去一旁借火。
捧着点着的花灯，曲向烟小心翼翼地走回河边，将花灯放在河中，双手合十，默默许了三个愿望。
待她睁开双眼，方月白还是保持方才的模样一动不动，眸中充斥着疑惑，如同一个迷茫的稚子一般，这样的方月白是她从未见过的。
“王爷？”曲向烟小声地叫他。
方月白猛地回了神，看着曲向烟有些小心翼翼的表情，温和对她笑笑：“无事。”
说罢，方月白抬步走到河边，从袖中取出火折子，点着手中的荷花灯，弯腰将它放在河中，在曲向烟的注视下，缓缓闭上了双眸。
曲向烟见他面容认真，也没有上前打扰，只在一旁耐心等着。
待方月白睁开眼后，曲向烟好奇道：“王爷许了甚么愿望？”
方月白瞟了她一言，不答反问：“那王妃又许了甚么愿望？”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曲向烟扭过头嘀咕道。
方月白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王妃还问本王？”
曲向烟成功被他问住了，一时竟无言以对，方月白看她呆在原地的模样，忍不住大笑出声，提步往回走去。
看着方月白离去的背影，曲向烟跺跺脚，快步追了上去。
“王爷……”
一高一低的两道人影走在河岸边，皎洁的月光自夜空中洒下，落在两人的衣袍上如星星一般，隐隐的荷香飘来，为这夜色染上了一丝旖旎。
在曲向烟与方月白离开后不久，护城河边出现了一道人影。
周晨华站在河畔，目光死死地钉在河中渐行渐远的花灯上，眼眸中闪过了一丝嫉妒与痛苦。
他知道自己不该跟来的，可是却抑不住内心的冲动。
周晨华看着渐渐消失的两人，眸中的怨毒之色却怎么也压抑不住了。
睿王殿下……向来清心寡欲的睿王殿下，竟也有为了旁人心动的一天，只是，那个人为何不是……
周晨华痛苦地闭上了双眼，再次睁眼时，眼底最后一丝犹豫已然消失。
若是如此，便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
第二日，方月白去赴顾淮的约。
迎宾楼二楼的包厢内，顾淮一袭白衣，正倚着窗口浅酌。
方月白进来时也不见他起身，只是自顾自开口道：“方兄啊，你这王妃当真是不简单，这半死不活的迎宾楼到了她手中竟也能死而复生，听说碧玉阁也是她的手笔。”
“……我来这儿可不是听你来夸本王的王妃的。”方月白没好气的瞪了眼面前的男子。
顾淮也不介意他的语气，只摆手道：“怎么，方兄难不成还想将自家王妃圈在家中不成，我瞧着王妃可不是愿意安心呆在王府的人。”
说罢，顾淮似笑非笑地看着坐在对面的男子。
“本王可从未如此说过。”方月白抬手给自己到了杯酒，否定了顾淮的说辞。
“那你打算如何？”顾淮挑眉看他，“莫不是忘了你与王妃之间的约定？”
方月白沉默片刻，面色变得有些古怪：“本王自然没有忘记。”
顾淮注意到方月白异常的面色，眼睛转了两圈，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于是故意开口道：“我说方兄，如睿王妃这般惊才绝艳之人，若是直接任其隐退，岂不是可惜了？”
“所以？”方月白眼中闪着危险的光芒。
顾淮看到了，却还是继续说着：“所以不如倒是事成，方兄与王妃和离算了。”
听着听着，方月白眯起眼睛，“然后呢？”
“然后啊，我便上门……”顾淮的话尚未说完，便被方月白打断了。
“你做梦！”方月白瞪了眼顾淮，“不许打她的主意！”
“哈哈哈。”顾淮大笑出声，“方兄，可是还打算放任王妃归隐？”
方月白没接话，只微微阖眸，看着手中的酒杯，思绪却不由地回到了昨日的夜晚，护城河边的青衣女子身上，想起昨晚许下的那个心愿，眸中不由得浮上了一抹温色。
许久之后，才低低地说道：“本王自有打算。”
这声音虽小，却依旧钻进了顾淮的耳中，他低头，缓缓地笑了出来
夏日的轻风拂过，带来了一缕缕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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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瓷瓶很是精致，只是年代大约是有些久远，带了一丝古朴之气。
盯着手中的瓷瓶看了许久，久到窗外的天空都低沉了下来，屋内的光线逐渐消失，周晨华坐在其中，仿若一座雕像一般。
“周兄，你在房里吗？王爷有事唤你。”屋外响起了同僚的声音。
周晨华猛地回过神，将手中的瓷瓶放回盒中，放回方才的箱笼中，小心地掩饰好，这才抬脚出了房门，扬声道：“这就来。”
方月白的确是在书房内等他，甚至是有些着急，周晨华一进去便催着他问今日的情况。
周晨华：“……”
还真是第一回见王爷这样着急。
见王爷这般着急，周晨华以为他是有甚么要紧事，也不自觉地加快了语速，平日里需要两刻钟的事情，被他生生用一刻钟便说完了。
方月白大约是真的有急事，这头一听他说完，下一秒便快速地出了门，都没来得及叮嘱他下一步行动，周晨华只感受到了一阵风从自己面前吹过。
看着匆匆离去的方月白的背影，周晨华挠挠头，忍不住问站在门外的肖管事：“王爷这是要去做甚么？怎么这般着急？”
肖管事抚了抚自己的胡子，面上满是欣慰：“今日是十五，王爷自然是陪王妃出门去了。”
抬头看看挂在树梢的圆月，肖管事笑眯眯地补了一句。
“看起来，我们睿王府的小主子不远了，哈哈哈……”
说罢，便转身离开了，却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周晨华眼眸中的震惊。
小主子…么……
方月白的确是去赴曲向烟的约，然而话虽是这样讲，但其实曲向烟根本没想着要约他，原本是打算自己去的。
然而最近觉得她身边处处都是危险的方月白说什么也不同意放她独自一人出府，不明原因的曲向烟只觉得莫名其妙，她好不容易空出时间能出去溜溜，怎么能被一个人否定而放弃的？
最终，两人各退一步，方月白空出时间来陪她去，既安了他放不下的心，也能圆了曲向烟出去逛逛地梦想。
而方月白之所以这么着急，自然是因为熟知曲向烟的秉性，若是他迟到了，曲向烟决计是不会等他的。
等他快步走到芙蓉堂的时候，果不其然瞧见了正打算出门的曲向烟，今日的她一身青衣，长发在头顶挽了一个轻便的髻，没有带那些繁重的钗环，只簪了一只银钗，倒是衬得她人清新了许多。
曲向烟斜睨了他一眼，颇有些不满道：“王爷你迟到了。”
“呵，本王看你压根没有等我的意思，若是再晚来一步，恐怕就要去街上寻你了。”方月白冷哼一声，直接揭穿了她的打算。
曲向烟理直气壮：“那是自然，哪有女人等男人的道理。”
方月白：“……”
是他输了，曲向烟的歪理永远都说不尽，他不该同她讲理的。
“走吧。”曲向烟走过方月白身前，歪头看了他一眼，唇角带笑，星眸中泛着浅浅的笑意。
方月白唇角一弯，淡淡一笑：“王妃请。”
“哼。”曲向烟微微昂首，越过方月白朝着外面走去。
方月白面上笑意不减，随手打开折扇，快走两步追了上去。
两人并肩朝着王府的大门走去，在月光的照耀下，一对璧人的身影让人倍感温馨。
每月十五是安朝固定的庙会，长街上极为热闹，然而曲向烟一次都没去过。
曲向烟：“……”
好了我知道了，都怪我活的太短了：）
今日便是十五，庙会自然是有的，虽没有元宵节来的盛大，却也是极为热闹的。
依着平日里这个时辰的街上早就空无一人了，今日却是不同，灯火通明的长街上布满了小摊小贩，除去那些平日里就有的店面，还多了许多新奇的玩意儿，吆喝声此起彼伏，街上人潮拥挤，甚是喧嚣。
这简直就是古代版的夜市嘛，曲向烟有些兴奋。
许久没逛街的曲向烟如鱼儿入了水一般，兴奋地从这个摊位转到那个摊位，一刻都没停下过，方月白颇为无奈地跟在身后，护着她免受旁人的冲撞。
不多时，曲向烟手上就拎满了东西，盯着眼前的簪子，她内心的购买欲蠢蠢欲动，然而低头看看被占满的两只手，曲向烟陷入了沉思。
转头看着一直跟在她身后的方月白，她嘿嘿一笑。
方月白：“……”
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果然不出他的意料，曲向烟笑了两声，讨好地看着他：“王爷，你有没有想要的东西，我买给你啊。”
“……不就是想让本王帮你拿东西么？何必这样拐弯抹角。”方月白无奈道。
曲向烟突然兴奋起来：“王爷同意了？”
方月白友好的笑笑，然后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她的请求：“当然不。”
曲向烟：“……”
被拒绝的曲向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了下去，撅着小嘴，恋恋不舍地盯着摊位上的东西不放。
方月白看着曲向烟眼巴巴的模样，心下一软，叹了声气：“罢了，拿来吧。”
闻言，曲向烟眼睛一亮，一股脑把手上的袋子塞在了方月白手上，快乐地把刚才看对的簪子买了下来。
低头看着满手的袋子，方月白苦笑两声，认命地跟着曲向烟在人群中朝前走去。
五月十五，并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也没甚么人会在河边放河灯，但是卖河灯的小贩还是出来摆摊了，许是想着多卖一个是一个。
曲向烟路过卖河灯的小摊时，眼角瞟到了摆在最外面的一盏莲花灯，脚步不由得慢了下来，伸手拿起问小贩道：
“这个怎么卖？”
“夫人好眼光，这可是最好一个了。”小贩一脸恭维。
曲向烟笑笑：“倒是会说话，多少钱说便是了。”
“五文。”
曲向烟左右看了看，指着另一个荷花灯道：“这两个我都要了。”
“好嘞。”
小贩接过钱，将曲向烟看中的两个花灯递过去。
“您拿好啊。”
曲向烟接过两盏花灯，直起身子笑眯眯的看着方月白。
感受到她的目光，方月白扭头看过来：“看着本王作甚？”
曲向烟勾起嘴角，也不说话，只伸手拉着方月白的袖子朝外走去。
“你这是要去哪里？”
方月白被她拉的一个踉跄，快走了两步才稳住自己的身形，曲向烟不搭话，他无奈之下也只能跟着往前走。
突然，也不知前方发生了什么，人们竟不约而同的朝着同一方向走去，曲向烟脚下一时不稳，自己绊住了自己，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上，曲向烟有些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曲向烟落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微微睁开眼睛，曲向烟的目光撞进了方月白深邃的眼眸中，那眸中盛满笑意，像是落满星子的湖水一般，她只觉得被星光包裹着，脸颊不由得红了起来。
曲向烟赶忙从方月白怀中直起身子，有些慌张道：“多……多谢王爷。”
方月白勾唇一笑：“王妃当心。”
不知是否是这个拥抱的作用，两人之间的氛围一时变得暧昧起来。
在方月白的护送下，两人一齐走到了护城河边，刚站定脚，曲向烟便将手中的一盏花灯递了过去。
“诺。”曲向烟笑眯眯的看着他。
方月白一愣：“这是……”
“许愿啊，不明白么？”曲向烟一脸看傻子的表情。
方月白看着她的表情：“……”
“本王自然明白，我是问你为何要给我？！”方月白压着想要骂人的冲动。
“王爷没有想要实现的愿望么？”曲向烟歪头看他，亮晶晶的眼眸中尽是疑惑。
方月白被这样的目光看得一时语塞，却也不由得陷入了思考，自己的愿望究竟是什么呢？
伸手接过曲向烟递过来的花灯，方月白怔怔地看着手上的荷花灯。
曲向烟等他拿走花灯后，这才欢快地跑去一旁借火。
捧着点着的花灯，曲向烟小心翼翼地走回河边，将花灯放在河中，双手合十，默默许了三个愿望。
待她睁开双眼，方月白还是保持方才的模样一动不动，眸中充斥着疑惑，如同一个迷茫的稚子一般，这样的方月白是她从未见过的。
“王爷？”曲向烟小声地叫他。
方月白猛地回了神，看着曲向烟有些小心翼翼的表情，温和对她笑笑：“无事。”
说罢，方月白抬步走到河边，从袖中取出火折子，点着手中的荷花灯，弯腰将它放在河中，在曲向烟的注视下，缓缓闭上了双眸。
曲向烟见他面容认真，也没有上前打扰，只在一旁耐心等着。
待方月白睁开眼后，曲向烟好奇道：“王爷许了甚么愿望？”
方月白瞟了她一言，不答反问：“那王妃又许了甚么愿望？”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曲向烟扭过头嘀咕道。
方月白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王妃还问本王？”
曲向烟成功被他问住了，一时竟无言以对，方月白看她呆在原地的模样，忍不住大笑出声，提步往回走去。
看着方月白离去的背影，曲向烟跺跺脚，快步追了上去。
“王爷……”
一高一低的两道人影走在河岸边，皎洁的月光自夜空中洒下，落在两人的衣袍上如星星一般，隐隐的荷香飘来，为这夜色染上了一丝旖旎。
在曲向烟与方月白离开后不久，护城河边出现了一道人影。
周晨华站在河畔，目光死死地钉在河中渐行渐远的花灯上，眼眸中闪过了一丝嫉妒与痛苦。
他知道自己不该跟来的，可是却抑不住内心的冲动。
周晨华看着渐渐消失的两人，眸中的怨毒之色却怎么也压抑不住了。
睿王殿下……向来清心寡欲的睿王殿下，竟也有为了旁人心动的一天，只是，那个人为何不是……
周晨华痛苦地闭上了双眼，再次睁眼时，眼底最后一丝犹豫已然消失。
若是如此，便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
第二日，方月白去赴顾淮的约。
迎宾楼二楼的包厢内，顾淮一袭白衣，正倚着窗口浅酌。
方月白进来时也不见他起身，只是自顾自开口道：“方兄啊，你这王妃当真是不简单，这半死不活的迎宾楼到了她手中竟也能死而复生，听说碧玉阁也是她的手笔。”
“……我来这儿可不是听你来夸本王的王妃的。”方月白没好气的瞪了眼面前的男子。
顾淮也不介意他的语气，只摆手道：“怎么，方兄难不成还想将自家王妃圈在家中不成，我瞧着王妃可不是愿意安心呆在王府的人。”
说罢，顾淮似笑非笑地看着坐在对面的男子。
“本王可从未如此说过。”方月白抬手给自己到了杯酒，否定了顾淮的说辞。
“那你打算如何？”顾淮挑眉看他，“莫不是忘了你与王妃之间的约定？”
方月白沉默片刻，面色变得有些古怪：“本王自然没有忘记。”
顾淮注意到方月白异常的面色，眼睛转了两圈，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于是故意开口道：“我说方兄，如睿王妃这般惊才绝艳之人，若是直接任其隐退，岂不是可惜了？”
“所以？”方月白眼中闪着危险的光芒。
顾淮看到了，却还是继续说着：“所以不如倒是事成，方兄与王妃和离算了。”
听着听着，方月白眯起眼睛，“然后呢？”
“然后啊，我便上门……”顾淮的话尚未说完，便被方月白打断了。
“你做梦！”方月白瞪了眼顾淮，“不许打她的主意！”
“哈哈哈。”顾淮大笑出声，“方兄，可是还打算放任王妃归隐？”
方月白没接话，只微微阖眸，看着手中的酒杯，思绪却不由地回到了昨日的夜晚，护城河边的青衣女子身上，想起昨晚许下的那个心愿，眸中不由得浮上了一抹温色。
许久之后，才低低地说道：“本王自有打算。”
这声音虽小，却依旧钻进了顾淮的耳中，他低头，缓缓地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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