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身世”
因为路明非的谨慎，卫济失去了上天台吹风的机会。
心中还隐隐有些后怕，如果，如果真有个万一，路明非那小子要是真争了回气，那卫济已经可以不用活了，就算活着，那他的后半生也必将活在“爷爷费尽心思打下来的江山被自己拱手相让”的阴影里。
所幸，卫济的眼光还算不错，将那件事情托付给了路明非。
卫济嘱托了路明非几句，让路明非将那些房产证收好，一套也不要卖。
再三嘱咐之后，确认了路明非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之后，卫济总算是放下了心。
冷汗涔涔，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
与夏弥在BJ的那些胡同与大街里穿行，感受历史在这个城市里留下来的沉淀馈赠与时代发展的变化。
也许是天气很好，也许是女孩超棒，也又可能是家产得保，没有那么多的烦恼，卫济隐藏的话痨属性被完全激活。
与夏弥一起走遍各个大街小巷，两人一路上什么都聊，话题变得很快，可能上一秒还在讲小时候的趣事，下一秒就讲到了校园趣事。
卫济对那些历史人物侃侃而谈，夏弥星座星盘也能衔接的十分自然。
所以有了一系列有趣的话题，例如：陶渊明是什么星座？……
卫济聊的尽是他喜欢的东西。
比如说他很喜欢很喜欢陶渊明，于是对他的偶像大谈特谈。
“陶渊明在《闲情赋》上写着他喜欢上了一个女子，愿意做她的衣领承接她的芳香，却又担心晚上睡觉被脱下分离；又说愿意做她的衣带缠上她苗条的细腰，却又担心她换新衣裳……”
卫济十分喜欢陶渊明的这篇《闲情赋》，佩服陶渊明的坦诚与旺盛的生命力。
“他还在《责子》里嘲笑他的五个孩子，明明他自己都说他的孩子们都是笨蛋中的笨蛋，却在结尾补上一句‘天运苟如此，且进杯中物’……大概意思就是说这就是命啊，算了，还是喝酒吧……哈哈哈哈，你说有趣不有趣！”
卫济觉得很有意思，大概古往今来的那些大诗人也就他一人不在乎那些虚名，只愿孩子成为他们自己。卫济十分佩服他的境界。
总之卫济十分佩服陶渊明的洒落不羁。
侃侃而谈，有理有据，可是……关夏弥什么事，而且真的很破坏气氛好吧……
卫济直男且话痨。
夏弥十分破坏气氛的说：“那我觉得他像是射手座欸，放纵不羁爱自由。”
“可是史书上连他的出生年份都算不清吧……你这个怎么看出来星座的……”卫济十分不解。
“你看啊，射手放纵不羁爱自由，慷慨乐观理想主义，你说陶渊明他生命力旺盛，那这不就是射手嘛！”
卫济不懂星座，但是听到夏弥关于射手的点评，他也还是能顺着夏弥的话接着说：“那我觉得李白也是射手座欸……”
两人的话题和关注点都十分奇葩……
卫济什么都能聊，夏弥什么梗都能接，有种莫名的默契。
两人都还很默契地避开了“两人是表兄妹”这件事，卫济是不知该如何开口，他想起这件事心里就莫名有种罪恶感，就像是自己在做某件天理不容的事情……
夏弥则是知道那些都是假的，她不可能有一个混血种爷爷。
可是后来卫济还是问起了夏弥的家庭，毕竟那是她回到这里的目的，他要尊重夏弥的选择。
“怎么样，找到你的家人了吗？”
“没有啊，找了很久都找不到他们的下落。”夏弥叹了口气，“我的弟弟智力有问题啦，我又是个女孩，爸爸妈妈不愿意带上我们两个拖油瓶，不知道去哪儿了。
“弟弟智力并不好，我那个时候也很小，我和弟弟两个人那段时间活得很艰难的。但是现在想想，和弟弟一起也很好啊，毕竟我们是家人啊。”
夏弥顿了顿，语调伤感：“可是后来，我被人贩子抓到了滨海，如果不少我急中生智逃跑了的话，我现在应该会被他们卖到山里去了吧。”
因为自己的家庭也并不幸福，所以以前卫济总是下意识不去谈论这方面的问题。
这还是卫济第一次听夏弥说起她的家庭，卫济十分动容，问：“那你的弟弟呢？”
“不知道啊，我被抓走的时候，在那个面包车里一直哭着喊着。我哭着说我想要弟弟，想要弟弟啊，要和弟弟在一起，求求他们放过我。但是那些人怎么可能会理我一个小孩呢，他们烦我，但是却没把我打晕，只是用胶带把我的嘴巴封上了。”
“那个时候的我真的很懦弱啊，明明想要自己的弟弟，可害怕他们打我不给食物我吃，我就忍住不哭了，他们也对我识相很高兴，我提出一些小要求他们有些也答应了。”
“然后有一天晚上他们不知道因为什么吵起来了，他们大概是第一次做人贩子吧，我听见那天晚上他们在为怎么分钱吵起来了。那段时间里我很乖，他们对我放松了一些警惕，在天黑的时候，我说我要上厕所，然后他们派了一个人跟着我，我趁那个人抽烟的时候逃跑了，他们都没有找到我，因为那天我躲在了一条水沟里，我藏了一晚上。”
似乎是回忆起了那天的寒冷，夏弥有些颤抖。
卫济可以想到夏弥没有说完的话，女孩为了不被那些人渣败类发现，躲进了水沟的阴影里。女孩心中害怕，水沟里潮湿阴暗，伴随着夜晚寒冷的风，冰冷刺骨
这股风就算在多年后被回忆起依然能冻僵血液，仿佛早已经融进了骨髓里，成为了一种记忆。
卫济张开双手想要抱住夏弥，想要多给她一些温暖，可夏弥却推开了他。
“没关系的，都过去了，现在的我只想找到弟弟，毕竟，我就他一个家人了啊。”
卫济爷爷那封信上写的是“弟弟”，那是当年夏弥拙劣的谎言，谎言漏洞百出，但那个精明的老人居然还相信了她，是因为孩子天生带有欺骗性吗？
夏弥现在明明也只是顺着卫济爷爷话，顺着他为自己编造的那个身份再继续补充一些细节罢了。
但是，真可悲啊。
夏弥相信卫济的确是把自己当做家人的，可能这个男孩还对自己有些情愫，所以愿意无条件地相信自己。
自己作为耶梦加得，欺骗一下人类，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或物是应该的啊，我可是龙王耶梦加得啊。
可夏弥从未像现在这样，她讨厌自己的撒谎成性。
“我会寻找我们共同的家人，也会对抗所有对你的恶意，还有以前伤害过你的人渣，我一定会找到他们，我对你发誓，这个誓言，直到世界尽头。”
直到世界尽头，多么傻的承诺，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永恒的，大概也只有那些幼稚还未见过风霜的人才能说出如此孩子气的话。
但夏弥喜欢卫济的孩子气，她不再抵抗，顺着卫济依靠在他的怀抱里。
阳光很好，世界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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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还隐隐有些后怕，如果，如果真有个万一，路明非那小子要是真争了回气，那卫济已经可以不用活了，就算活着，那他的后半生也必将活在“爷爷费尽心思打下来的江山被自己拱手相让”的阴影里。
所幸，卫济的眼光还算不错，将那件事情托付给了路明非。
卫济嘱托了路明非几句，让路明非将那些房产证收好，一套也不要卖。
再三嘱咐之后，确认了路明非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之后，卫济总算是放下了心。
冷汗涔涔，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
与夏弥在BJ的那些胡同与大街里穿行，感受历史在这个城市里留下来的沉淀馈赠与时代发展的变化。
也许是天气很好，也许是女孩超棒，也又可能是家产得保，没有那么多的烦恼，卫济隐藏的话痨属性被完全激活。
与夏弥一起走遍各个大街小巷，两人一路上什么都聊，话题变得很快，可能上一秒还在讲小时候的趣事，下一秒就讲到了校园趣事。
卫济对那些历史人物侃侃而谈，夏弥星座星盘也能衔接的十分自然。
所以有了一系列有趣的话题，例如：陶渊明是什么星座？……
卫济聊的尽是他喜欢的东西。
比如说他很喜欢很喜欢陶渊明，于是对他的偶像大谈特谈。
“陶渊明在《闲情赋》上写着他喜欢上了一个女子，愿意做她的衣领承接她的芳香，却又担心晚上睡觉被脱下分离；又说愿意做她的衣带缠上她苗条的细腰，却又担心她换新衣裳……”
卫济十分喜欢陶渊明的这篇《闲情赋》，佩服陶渊明的坦诚与旺盛的生命力。
“他还在《责子》里嘲笑他的五个孩子，明明他自己都说他的孩子们都是笨蛋中的笨蛋，却在结尾补上一句‘天运苟如此，且进杯中物’……大概意思就是说这就是命啊，算了，还是喝酒吧……哈哈哈哈，你说有趣不有趣！”
卫济觉得很有意思，大概古往今来的那些大诗人也就他一人不在乎那些虚名，只愿孩子成为他们自己。卫济十分佩服他的境界。
总之卫济十分佩服陶渊明的洒落不羁。
侃侃而谈，有理有据，可是……关夏弥什么事，而且真的很破坏气氛好吧……
卫济直男且话痨。
夏弥十分破坏气氛的说：“那我觉得他像是射手座欸，放纵不羁爱自由。”
“可是史书上连他的出生年份都算不清吧……你这个怎么看出来星座的……”卫济十分不解。
“你看啊，射手放纵不羁爱自由，慷慨乐观理想主义，你说陶渊明他生命力旺盛，那这不就是射手嘛！”
卫济不懂星座，但是听到夏弥关于射手的点评，他也还是能顺着夏弥的话接着说：“那我觉得李白也是射手座欸……”
两人的话题和关注点都十分奇葩……
卫济什么都能聊，夏弥什么梗都能接，有种莫名的默契。
两人都还很默契地避开了“两人是表兄妹”这件事，卫济是不知该如何开口，他想起这件事心里就莫名有种罪恶感，就像是自己在做某件天理不容的事情……
夏弥则是知道那些都是假的，她不可能有一个混血种爷爷。
可是后来卫济还是问起了夏弥的家庭，毕竟那是她回到这里的目的，他要尊重夏弥的选择。
“怎么样，找到你的家人了吗？”
“没有啊，找了很久都找不到他们的下落。”夏弥叹了口气，“我的弟弟智力有问题啦，我又是个女孩，爸爸妈妈不愿意带上我们两个拖油瓶，不知道去哪儿了。
“弟弟智力并不好，我那个时候也很小，我和弟弟两个人那段时间活得很艰难的。但是现在想想，和弟弟一起也很好啊，毕竟我们是家人啊。”
夏弥顿了顿，语调伤感：“可是后来，我被人贩子抓到了滨海，如果不少我急中生智逃跑了的话，我现在应该会被他们卖到山里去了吧。”
因为自己的家庭也并不幸福，所以以前卫济总是下意识不去谈论这方面的问题。
这还是卫济第一次听夏弥说起她的家庭，卫济十分动容，问：“那你的弟弟呢？”
“不知道啊，我被抓走的时候，在那个面包车里一直哭着喊着。我哭着说我想要弟弟，想要弟弟啊，要和弟弟在一起，求求他们放过我。但是那些人怎么可能会理我一个小孩呢，他们烦我，但是却没把我打晕，只是用胶带把我的嘴巴封上了。”
“那个时候的我真的很懦弱啊，明明想要自己的弟弟，可害怕他们打我不给食物我吃，我就忍住不哭了，他们也对我识相很高兴，我提出一些小要求他们有些也答应了。”
“然后有一天晚上他们不知道因为什么吵起来了，他们大概是第一次做人贩子吧，我听见那天晚上他们在为怎么分钱吵起来了。那段时间里我很乖，他们对我放松了一些警惕，在天黑的时候，我说我要上厕所，然后他们派了一个人跟着我，我趁那个人抽烟的时候逃跑了，他们都没有找到我，因为那天我躲在了一条水沟里，我藏了一晚上。”
似乎是回忆起了那天的寒冷，夏弥有些颤抖。
卫济可以想到夏弥没有说完的话，女孩为了不被那些人渣败类发现，躲进了水沟的阴影里。女孩心中害怕，水沟里潮湿阴暗，伴随着夜晚寒冷的风，冰冷刺骨
这股风就算在多年后被回忆起依然能冻僵血液，仿佛早已经融进了骨髓里，成为了一种记忆。
卫济张开双手想要抱住夏弥，想要多给她一些温暖，可夏弥却推开了他。
“没关系的，都过去了，现在的我只想找到弟弟，毕竟，我就他一个家人了啊。”
卫济爷爷那封信上写的是“弟弟”，那是当年夏弥拙劣的谎言，谎言漏洞百出，但那个精明的老人居然还相信了她，是因为孩子天生带有欺骗性吗？
夏弥现在明明也只是顺着卫济爷爷话，顺着他为自己编造的那个身份再继续补充一些细节罢了。
但是，真可悲啊。
夏弥相信卫济的确是把自己当做家人的，可能这个男孩还对自己有些情愫，所以愿意无条件地相信自己。
自己作为耶梦加得，欺骗一下人类，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或物是应该的啊，我可是龙王耶梦加得啊。
可夏弥从未像现在这样，她讨厌自己的撒谎成性。
“我会寻找我们共同的家人，也会对抗所有对你的恶意，还有以前伤害过你的人渣，我一定会找到他们，我对你发誓，这个誓言，直到世界尽头。”
直到世界尽头，多么傻的承诺，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永恒的，大概也只有那些幼稚还未见过风霜的人才能说出如此孩子气的话。
但夏弥喜欢卫济的孩子气，她不再抵抗，顺着卫济依靠在他的怀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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