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莫名敌意
章文屿原以为按照成绩安排应该不会有异议，倒是没料到会出这一茬。钟绾绾物理单科成绩比虞穗低了三分，如她所说确实相差不大，只是他更属意虞穗，一来对虞穗更熟悉些，二来虞穗的成绩排名在这儿，于公于私都更适合虞穗。
章文屿身为班主任最基本的公正要做到，尤其当着全班学生面前更要将这事处理得没有怨言才能让人信服。
“这样吧，关于物理课代表之职暂缓，先确定好其他科目课代表，虞穗和钟绾绾你们可以考虑下，一会儿我们再定。”
章文屿话说到这份上，钟绾绾无异议重新坐下，回头瞥了虞穗一眼，她似乎对课代表并没有太大兴趣，低头也不知写些什么。
“绾绾，你之前不是说对历史感兴趣吗？怎么突然又对物理有兴趣了？”
钟绾绾翻了翻书页，神色略微紧张，短暂的沉默后她弯唇解释自己的临时决定，“我对物理一直都有兴趣啊，也不算是突然吧。”
吴羡好轻轻点头，“我还以为你是针对人家呢。”
钟绾绾翻书页的手微滞，侧目望着一脸单纯的同桌，心渐渐沉了下来，她和吴羡好从初中就在同一所学校同一个班级甚至依旧是同桌，唯一不同也就是两人换了校区，她不敢说对吴羡好有多了解，但深知她不是有心机城府的女生，只是说话做事喜欢直来直去，许多时候让听者觉得她有意为之，譬如现在。
“我和她不认识，有什么可针对？”钟绾绾食指微曲将悬在半空的书页翻了过去，“你别多想。”
“难道不是？”吴羡好抬头瞄了眼讲台上正在说话的章文屿，确定老师没有留意她们，喁喁的声音听起来像被闷在被窝里，“我还以为你和蔚然关系好，看那个女生和梁应惟同桌替蔚然不爽。”
“吴羡好，你搞清楚一点，我和蔚然关系的确不错但不至于是非不分，况且之前蔚然的事难道还不够给你个教训？或者说你也想停课一段时间再来学校？”
“行嘛，我就随口一提，你这么紧张做什么，下次不说就是了。”
钟绾绾缄口，合上课本缓缓靠向椅背，低头假装在桌屉翻找东西，余光渐渐停留在斜后座两人身上，她依稀瞧见梁应惟右手微动在给虞穗东西，视线受阻她并不能瞧个真切。
虞穗看着梁应惟递来的小纸条，龙飞凤舞的字和他人一样兀傲不羁。
－他一定会选你，你还有两分钟考虑时间。
虞穗执笔写下心中疑惑。
－你为什么执着于找人帮你值日？不想上早读课？
－有事。
这么神秘？
虞穗颇为犹豫，按照成绩梁应惟是担当物理课代表的不二人选，可是他又不肯和她说实话，帮忙值日仅仅是因为有事？
不过以上这些都不足以比物理课代表让她心生反感，犹豫片刻她执笔在纸条上回复。
－原来你说的后悔就是这个？
－√
虞穗盯着纸条上的“对号”想了许久，扭头看他好几次又想不明白，梁应惟未免太神了吧，还有提前预知的本事？
章文屿安排好了各科课代表人选，除了物理课代表之职有异议外，其余都没有意见，总归事情要解决。
“好了，现在大家都清楚各科课代表是哪些同学了，以后有学习方面的问题觉得问老师不好意思就近找课代表帮忙，另外关于班委我们还没选，今天正好也一并选了。”
坐在第一排的男生怯怯举手好心提醒，“老师，物理课代表还没选。”
章文屿低头瞧他一眼，沉声道：“关于物理课代表……”
“老师，”梁应惟微举手打断他的话，“我竞选物理课代表。”
梁应惟不卑不亢出声引来集体注目，1班有几位同学之前和梁应惟同属阑临初中部的学生，都是从本部直升来的，梁应惟的大名可谓是从初中到现在都是闻名遐迩的存在，稳居总分第一的位置到现在都没人超越。
“梁应惟？之前在学校他不是拒绝过当课代表吗？”
“可能是觉得初中没有高中课代表看上去有面子？”
“拉倒吧，他年年第一该有的面子早有了。”
章文屿瞪了台下窃窃私语的学生们一眼，眼皮微瞭落在梁应惟身上，隔着镜片也能瞧见眼尾笑靥褶皱。
“怎么突然物理课代表变得抢手了？”章文屿难得说正事的时候露出笑脸，“看来我平时授课还算不错，老师很欣慰啊！”
虞穗忍住笑意，低头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既然梁应惟开口了，十有**课代表的人选最后只会花落梁家，不过在此之前，她得小小推波助澜下。
虞穗调整表情，缓缓抬起手，在章文屿点头示意下，主动放弃竞选物理课代表之职，“老师，我觉得自己性格方面并不胜任课代表，我个人觉得同桌梁应惟很合适，听说我来之前他的物理单科成绩是第一。”
一句话既表明立场又提了梁应惟的分数是在钟绾绾之上，既然第一的虞穗弃权，于情于理都该是排名第二的梁应惟担任，没有任何竞选的必要了。
章文屿认可点头：“梁应惟主动竞选，秉着一开始说好的按照单科最高成绩选择课代表的规则，大家对梁应惟担任物理课代表有什么意见吗？”
若说虞穗担任或许还有些微词，到了梁应惟这儿彻底没了声儿。人都有慕强心理，梁应惟的成绩从开学到前几天的小测几乎高一年级部都知道他的分数，当然其中不乏各科老师们在上课时“无意”提起他的名字，推波助澜的结果。
钟绾绾回头看向梁应惟，他胜券在握对回头的陆川抬了抬下颚，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他坐在那儿就足够吸引人了。
蔚然的话言犹在耳，是她从未有过的认同。比起蔚然无惧承认，她的顾虑和小心翼翼尤为可笑。
物理课代表毫无悬念由梁应惟担任。
章文屿说了许久的话口干舌燥，端起水杯又喝了口茶，关于班委除了班长人选已确定，其他班委职位依旧待定，比起课代表可以按照成绩选择，班委更偏向于学生们自行投票决定。
“目前班长柏悦已经确定，学习，纪律，卫生，文娱，体育以及组织委员的职位都是待定状态，秉承公平公正原则我们采取无记名投票，一会儿我让柏悦把表发下来给你们，按照顺序写上名字。”
“老师！”陆川高举手，“开学没几天，大家都不熟悉，万一有人选不知道名字怎么写啊？”
章文屿轻皱眉：“说得也在理，那这样吧，给大家十分钟探讨时间，声音别太大吵到隔壁班上课就不好了。”
话音刚落，陆川拿着纸笔转身和梁应惟说话。
章文屿就知道他不放过任何可以回头说话的机会，把讲桌上的投票表交到柏悦手里让她分发下去。
“要我说学习委员毋庸置疑是咱们梁少爷吧？”陆川发笑，“至于劳动委员，我觉得非常符合迟彦气质。”
突然被点名，迟彦眯眼盯着陆川，眸底杀意明显，“你什么意思？”
“别生气啊，我说的都是实话，要不我把体育委员让给你。”陆川用笔端戳了戳梁应惟桌子，“重点是班委里面要有我们自己人，以后做事方便。”
虞穗被他说正事表情逗笑了，轻笑声在热火朝天讨论的教室里并不明显。
“别说了，”梁应惟出声打断陆川大计，“我同桌都觉得你蠢。”
虞穗侧眸愣怔盯着梁应惟，余光中是陆川质问的神情，趁着他还没询问出声，不假思索撇清自己：“什么蠢？我一句话都没说，一直在写作业。”
梁应惟慢慢转动头颈迎上她稚朴的双眸，仿佛在无声控诉他才是坏人。
“虞穗看着就是乖学生，你自己说的话还想扣帽子给她？”陆川愤愤瞪他，“小爷我是在说正事你们都认真点，对了虞穗，一会儿文娱委员我们写你的名字。”
“嗯？”虞穗指腹夹着笔摆摆手，“我不行的，我连课代表都不想当，其他的就更没兴趣了。”
“我觉得你挺适合。”梁应惟自行忽略身旁两道异样目光，右手拇指轻轻抵上下颚，食指与中指微曲撑住侧脸，斜靠在桌沿整个人透着撮弄的痞气。
陆川摒弃前嫌，举手和梁应惟在半空中碰拳，“不愧是好兄弟想一起去了。”
“等会儿！”虞穗放下手中笔，右手不自觉放在膝上，稍稍侧身，“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没有，”梁应惟侃侃解释，“只是觉得你适合。”
迟彦好奇看他俩，“你真觉得虞穗适合？看不出来你还挺会慧眼识人。”
“就是就是，我也觉得梁应惟你狗……难得听你认可一人。”陆川抬了抬眉，“话说回来，你觉得人家适合总得有原因吧？”
陆川的话正是虞穗想问却一直没好意思问出口的话，挑明了说像是上赶着去求梁应惟夸奖，她才不要。
“睁眼说瞎话和忽悠的本事适合文娱委员。”
“……”
迟彦当即明白梁应惟话中所指，抿笑盯着虞穗。
除了陆川一脸状况外左右打量他们三人，一知半解的目光定格在虞穗身上，比起另外两位他还是倾向于虞穗更好说话。
“文娱委员为什么要睁眼说瞎话？”
虞穗斜睨梁应惟一眼，谈不上态度多好颇有点撒气的意思，“我和他顶多是宿昔同桌，不懂他意思。”
迟彦抬手藏于高垒的书后，偷摸给虞穗竖起大拇指。
“什么是宿昔？”陆川眨眨眼，“梁少爷解释一下呗。”
“就是你闭嘴的意思。”
“……”
陆川拿笔在文娱委员一栏准备落笔写下虞穗名字。
“你别！”虞穗眼明手快捉住笔杆，“你换个人写吧，实在不行你写自己名字。”
“开什么玩笑，我一帅哥让我干女生的活？”
“不介意的话可以写我名字。”钟绾绾向后转身看他们几人，拖动椅子靠近，“物理课代表我弃权了，梁应惟你怎么也该投我一票吧？”
原本闹哄哄讨论的几人神情各异，陆川揉揉鼻子似笑非笑，迟彦随手抄了本书放在膝上翻看，虞穗不方便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瞥了眼不远处的钟绾绾收回目光睨了眼梁应惟，他倒是神色依旧，人家主动开口求投票也没见他有任何表示，看钟绾绾说话态度两人应该是旧相识。
良久无言的氛围尴尬四起，陆川最会调节气氛此刻变得尤为安静，迟彦一向是有话说才肯开口，无话时堪比雕刻的石像寂静无言，纹丝不动。
钟绾绾扬唇，含笑目光落在虞穗身上，“新同学你好，我是钟绾绾，我记得你叫虞穗是吗？”
虞穗刚低头又重新昂首，面对钟绾绾主动打招呼，她略略点头应下，“你好，我是虞穗。”
说完这话，虞穗视线微微左移，本该在讲台上的章文屿不知何时走出了教室，难怪钟绾绾无所顾忌过来与他们说话。
“你打算竞选文娱委员吗？”
“我……”
“你刚才说什么？”梁应惟掸了掸裤上绒毛，“你弃权物理课代表？”
钟绾绾嘴角扬起的弧度深了几许，“对啊，不然的话……”
“以我的成绩需要你弃权才能竞选？”
明明是一句问话，虞穗却听出了直白陈述和不爽的意思，抬眸瞧了眼钟绾绾，女生嘴角的笑意僵硬在脸上，连她自己可能都没想到梁应惟会咄咄逼人，同为女生她本不该做个看客，轻轻咳一声出来打圆场。
“迟彦，体育委员我就填你的名了。”
“是劳动委员。”梁应惟抬手摁住她落笔的笔杆，压低声儿揭穿她用意，“帮她解围？”
他们之间的距离从梁应惟向左侧身靠近虞穗时透着莫名的亲密，两人没有新同桌初识的陌生，似是早已打过照面。
钟绾绾不愿自讨没趣，拖着椅子回到座位，耳边是吴羡好接连打听的八卦声，听得她愈发烦躁，手中的笔用力扣在课桌上，“你能不能安静会？”
嘈杂的教室在章文屿走进来的瞬间和钟绾绾呵斥的声音相继溢出，突兀刺耳，引起多人注意。
章文屿短暂拧眉，深深看了眼钟绾绾，背手走回讲台，从裤兜掏出手机放在讲桌上。
“不是所有人都会接受善意。”梁应惟微漠眼神掠过钟绾绾意有所指，“纯白是一面镜子照在阴暗上，想过阴暗愿意看清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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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文屿身为班主任最基本的公正要做到，尤其当着全班学生面前更要将这事处理得没有怨言才能让人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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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文屿话说到这份上，钟绾绾无异议重新坐下，回头瞥了虞穗一眼，她似乎对课代表并没有太大兴趣，低头也不知写些什么。
“绾绾，你之前不是说对历史感兴趣吗？怎么突然又对物理有兴趣了？”
钟绾绾翻了翻书页，神色略微紧张，短暂的沉默后她弯唇解释自己的临时决定，“我对物理一直都有兴趣啊，也不算是突然吧。”
吴羡好轻轻点头，“我还以为你是针对人家呢。”
钟绾绾翻书页的手微滞，侧目望着一脸单纯的同桌，心渐渐沉了下来，她和吴羡好从初中就在同一所学校同一个班级甚至依旧是同桌，唯一不同也就是两人换了校区，她不敢说对吴羡好有多了解，但深知她不是有心机城府的女生，只是说话做事喜欢直来直去，许多时候让听者觉得她有意为之，譬如现在。
“我和她不认识，有什么可针对？”钟绾绾食指微曲将悬在半空的书页翻了过去，“你别多想。”
“难道不是？”吴羡好抬头瞄了眼讲台上正在说话的章文屿，确定老师没有留意她们，喁喁的声音听起来像被闷在被窝里，“我还以为你和蔚然关系好，看那个女生和梁应惟同桌替蔚然不爽。”
“吴羡好，你搞清楚一点，我和蔚然关系的确不错但不至于是非不分，况且之前蔚然的事难道还不够给你个教训？或者说你也想停课一段时间再来学校？”
“行嘛，我就随口一提，你这么紧张做什么，下次不说就是了。”
钟绾绾缄口，合上课本缓缓靠向椅背，低头假装在桌屉翻找东西，余光渐渐停留在斜后座两人身上，她依稀瞧见梁应惟右手微动在给虞穗东西，视线受阻她并不能瞧个真切。
虞穗看着梁应惟递来的小纸条，龙飞凤舞的字和他人一样兀傲不羁。
－他一定会选你，你还有两分钟考虑时间。
虞穗执笔写下心中疑惑。
－你为什么执着于找人帮你值日？不想上早读课？
－有事。
这么神秘？
虞穗颇为犹豫，按照成绩梁应惟是担当物理课代表的不二人选，可是他又不肯和她说实话，帮忙值日仅仅是因为有事？
不过以上这些都不足以比物理课代表让她心生反感，犹豫片刻她执笔在纸条上回复。
－原来你说的后悔就是这个？
－√
虞穗盯着纸条上的“对号”想了许久，扭头看他好几次又想不明白，梁应惟未免太神了吧，还有提前预知的本事？
章文屿安排好了各科课代表人选，除了物理课代表之职有异议外，其余都没有意见，总归事情要解决。
“好了，现在大家都清楚各科课代表是哪些同学了，以后有学习方面的问题觉得问老师不好意思就近找课代表帮忙，另外关于班委我们还没选，今天正好也一并选了。”
坐在第一排的男生怯怯举手好心提醒，“老师，物理课代表还没选。”
章文屿低头瞧他一眼，沉声道：“关于物理课代表……”
“老师，”梁应惟微举手打断他的话，“我竞选物理课代表。”
梁应惟不卑不亢出声引来集体注目，1班有几位同学之前和梁应惟同属阑临初中部的学生，都是从本部直升来的，梁应惟的大名可谓是从初中到现在都是闻名遐迩的存在，稳居总分第一的位置到现在都没人超越。
“梁应惟？之前在学校他不是拒绝过当课代表吗？”
“可能是觉得初中没有高中课代表看上去有面子？”
“拉倒吧，他年年第一该有的面子早有了。”
章文屿瞪了台下窃窃私语的学生们一眼，眼皮微瞭落在梁应惟身上，隔着镜片也能瞧见眼尾笑靥褶皱。
“怎么突然物理课代表变得抢手了？”章文屿难得说正事的时候露出笑脸，“看来我平时授课还算不错，老师很欣慰啊！”
虞穗忍住笑意，低头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既然梁应惟开口了，十有**课代表的人选最后只会花落梁家，不过在此之前，她得小小推波助澜下。
虞穗调整表情，缓缓抬起手，在章文屿点头示意下，主动放弃竞选物理课代表之职，“老师，我觉得自己性格方面并不胜任课代表，我个人觉得同桌梁应惟很合适，听说我来之前他的物理单科成绩是第一。”
一句话既表明立场又提了梁应惟的分数是在钟绾绾之上，既然第一的虞穗弃权，于情于理都该是排名第二的梁应惟担任，没有任何竞选的必要了。
章文屿认可点头：“梁应惟主动竞选，秉着一开始说好的按照单科最高成绩选择课代表的规则，大家对梁应惟担任物理课代表有什么意见吗？”
若说虞穗担任或许还有些微词，到了梁应惟这儿彻底没了声儿。人都有慕强心理，梁应惟的成绩从开学到前几天的小测几乎高一年级部都知道他的分数，当然其中不乏各科老师们在上课时“无意”提起他的名字，推波助澜的结果。
钟绾绾回头看向梁应惟，他胜券在握对回头的陆川抬了抬下颚，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他坐在那儿就足够吸引人了。
蔚然的话言犹在耳，是她从未有过的认同。比起蔚然无惧承认，她的顾虑和小心翼翼尤为可笑。
物理课代表毫无悬念由梁应惟担任。
章文屿说了许久的话口干舌燥，端起水杯又喝了口茶，关于班委除了班长人选已确定，其他班委职位依旧待定，比起课代表可以按照成绩选择，班委更偏向于学生们自行投票决定。
“目前班长柏悦已经确定，学习，纪律，卫生，文娱，体育以及组织委员的职位都是待定状态，秉承公平公正原则我们采取无记名投票，一会儿我让柏悦把表发下来给你们，按照顺序写上名字。”
“老师！”陆川高举手，“开学没几天，大家都不熟悉，万一有人选不知道名字怎么写啊？”
章文屿轻皱眉：“说得也在理，那这样吧，给大家十分钟探讨时间，声音别太大吵到隔壁班上课就不好了。”
话音刚落，陆川拿着纸笔转身和梁应惟说话。
章文屿就知道他不放过任何可以回头说话的机会，把讲桌上的投票表交到柏悦手里让她分发下去。
“要我说学习委员毋庸置疑是咱们梁少爷吧？”陆川发笑，“至于劳动委员，我觉得非常符合迟彦气质。”
突然被点名，迟彦眯眼盯着陆川，眸底杀意明显，“你什么意思？”
“别生气啊，我说的都是实话，要不我把体育委员让给你。”陆川用笔端戳了戳梁应惟桌子，“重点是班委里面要有我们自己人，以后做事方便。”
虞穗被他说正事表情逗笑了，轻笑声在热火朝天讨论的教室里并不明显。
“别说了，”梁应惟出声打断陆川大计，“我同桌都觉得你蠢。”
虞穗侧眸愣怔盯着梁应惟，余光中是陆川质问的神情，趁着他还没询问出声，不假思索撇清自己：“什么蠢？我一句话都没说，一直在写作业。”
梁应惟慢慢转动头颈迎上她稚朴的双眸，仿佛在无声控诉他才是坏人。
“虞穗看着就是乖学生，你自己说的话还想扣帽子给她？”陆川愤愤瞪他，“小爷我是在说正事你们都认真点，对了虞穗，一会儿文娱委员我们写你的名字。”
“嗯？”虞穗指腹夹着笔摆摆手，“我不行的，我连课代表都不想当，其他的就更没兴趣了。”
“我觉得你挺适合。”梁应惟自行忽略身旁两道异样目光，右手拇指轻轻抵上下颚，食指与中指微曲撑住侧脸，斜靠在桌沿整个人透着撮弄的痞气。
陆川摒弃前嫌，举手和梁应惟在半空中碰拳，“不愧是好兄弟想一起去了。”
“等会儿！”虞穗放下手中笔，右手不自觉放在膝上，稍稍侧身，“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没有，”梁应惟侃侃解释，“只是觉得你适合。”
迟彦好奇看他俩，“你真觉得虞穗适合？看不出来你还挺会慧眼识人。”
“就是就是，我也觉得梁应惟你狗……难得听你认可一人。”陆川抬了抬眉，“话说回来，你觉得人家适合总得有原因吧？”
陆川的话正是虞穗想问却一直没好意思问出口的话，挑明了说像是上赶着去求梁应惟夸奖，她才不要。
“睁眼说瞎话和忽悠的本事适合文娱委员。”
“……”
迟彦当即明白梁应惟话中所指，抿笑盯着虞穗。
除了陆川一脸状况外左右打量他们三人，一知半解的目光定格在虞穗身上，比起另外两位他还是倾向于虞穗更好说话。
“文娱委员为什么要睁眼说瞎话？”
虞穗斜睨梁应惟一眼，谈不上态度多好颇有点撒气的意思，“我和他顶多是宿昔同桌，不懂他意思。”
迟彦抬手藏于高垒的书后，偷摸给虞穗竖起大拇指。
“什么是宿昔？”陆川眨眨眼，“梁少爷解释一下呗。”
“就是你闭嘴的意思。”
“……”
陆川拿笔在文娱委员一栏准备落笔写下虞穗名字。
“你别！”虞穗眼明手快捉住笔杆，“你换个人写吧，实在不行你写自己名字。”
“开什么玩笑，我一帅哥让我干女生的活？”
“不介意的话可以写我名字。”钟绾绾向后转身看他们几人，拖动椅子靠近，“物理课代表我弃权了，梁应惟你怎么也该投我一票吧？”
原本闹哄哄讨论的几人神情各异，陆川揉揉鼻子似笑非笑，迟彦随手抄了本书放在膝上翻看，虞穗不方便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瞥了眼不远处的钟绾绾收回目光睨了眼梁应惟，他倒是神色依旧，人家主动开口求投票也没见他有任何表示，看钟绾绾说话态度两人应该是旧相识。
良久无言的氛围尴尬四起，陆川最会调节气氛此刻变得尤为安静，迟彦一向是有话说才肯开口，无话时堪比雕刻的石像寂静无言，纹丝不动。
钟绾绾扬唇，含笑目光落在虞穗身上，“新同学你好，我是钟绾绾，我记得你叫虞穗是吗？”
虞穗刚低头又重新昂首，面对钟绾绾主动打招呼，她略略点头应下，“你好，我是虞穗。”
说完这话，虞穗视线微微左移，本该在讲台上的章文屿不知何时走出了教室，难怪钟绾绾无所顾忌过来与他们说话。
“你打算竞选文娱委员吗？”
“我……”
“你刚才说什么？”梁应惟掸了掸裤上绒毛，“你弃权物理课代表？”
钟绾绾嘴角扬起的弧度深了几许，“对啊，不然的话……”
“以我的成绩需要你弃权才能竞选？”
明明是一句问话，虞穗却听出了直白陈述和不爽的意思，抬眸瞧了眼钟绾绾，女生嘴角的笑意僵硬在脸上，连她自己可能都没想到梁应惟会咄咄逼人，同为女生她本不该做个看客，轻轻咳一声出来打圆场。
“迟彦，体育委员我就填你的名了。”
“是劳动委员。”梁应惟抬手摁住她落笔的笔杆，压低声儿揭穿她用意，“帮她解围？”
他们之间的距离从梁应惟向左侧身靠近虞穗时透着莫名的亲密，两人没有新同桌初识的陌生，似是早已打过照面。
钟绾绾不愿自讨没趣，拖着椅子回到座位，耳边是吴羡好接连打听的八卦声，听得她愈发烦躁，手中的笔用力扣在课桌上，“你能不能安静会？”
嘈杂的教室在章文屿走进来的瞬间和钟绾绾呵斥的声音相继溢出，突兀刺耳，引起多人注意。
章文屿短暂拧眉，深深看了眼钟绾绾，背手走回讲台，从裤兜掏出手机放在讲桌上。
“不是所有人都会接受善意。”梁应惟微漠眼神掠过钟绾绾意有所指，“纯白是一面镜子照在阴暗上，想过阴暗愿意看清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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