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试一试_变成死对头的猫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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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试一试

  牧廉这人呢,看着生人勿近,其实很会操心。

  初三的时候,宋理枝和牧廉从每天一起放学回家的路上日渐熟悉。

  某个周五下午放学了,宋理枝把牧廉骗回去,自己溜到鹦鹉家里打游戏。

  但游戏没好好打,反而是宋理枝一个人在那哔哔了一大堆。

  ——主题就是:牧廉这人有多会操心。

  “宋哥,牧廉不是这么事儿的人吧,我光见到他都冷得想披个貂……”鹦鹉放下拿了半天都没派上丁点儿用的手柄,犹豫着:“咱还打游戏么?”

  宋理枝快速扔过去个“来啊”,却顺势把手柄放地上,姿势从窝在懒人沙发里改为身体前倾,继续哔:“不是,你没看他现在天天叫我学习?你没感觉我出来玩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那是牧廉管的吗?那不是您自己屁颠屁颠乐意的么!

  鹦鹉腹诽,每次牧廉说个什么宋哥嘴上不情愿,身体倒实诚,怎么也没看他对自己这么怂过啊?

  “宋哥,要是咱不玩,要不写会儿作业?”鹦鹉视线飘向地上的手柄,不是很能理解宋理枝现在在干嘛。

  “疯了?我溜出来就是不想让牧廉逮着写作业!”宋理枝瞪大眼睛,“怎么还不开游戏?”

  鹦鹉:“……”

  也不知道现在还没开游戏是因为谁。

  他任劳任怨地站起身按下屏幕开关,结果机器刚亮起来,宋理枝手机响了。

  没有专门调试过,手机自带的铃声中规中矩,突兀地响起,莫名带了种催促感。

  鹦鹉维持着扭身开屏幕的姿势,侧头回来看,那表情,怎么看怎么觉得宋理枝肯定又要爽约了。

  ——没办法,自从牧廉转学以来,宋哥玩着玩着中途就走的情况实在太多。

  “宋哥,电话……”

  “不管。”宋理枝瞥了眼上头显示的名字,一脸不耐烦,“真把自己当我哥了。”

  可他这么说,却既没有挂断电话,也没有关机。

  于是在接下来的十几分钟内,铃声又恼人地响起来三次,后又因为无人接听暗下去。

  “哎怎么又没躲啊!宋哥你……”鹦鹉看着屏幕里即将空血的小人,偏头想提醒一下宋理枝,视线一转——

  就发现人压根都没抬头,手上的操作毫无章法,眼珠子正不自然地偷瞥地上的手机。

  鹦鹉:……

  突然就不是很想出声了。

  之后的几分钟,铃声是再也没响了,可宋理枝打游戏的状态也差到不行。

  鹦鹉刚想委婉说句算了,他干巴巴的“宋”字还酝酿在口型阶段,旁边的宋理枝突然就把手柄一扔。

  “gameover”

  屏幕上刺眼的猩红字体瞬间亮起,宋理枝操控那小人的血条彻底空了。

  但宋理枝无心管这个,他迅速抄起地上的手机。

  ——那上面现在又重新亮起,显示几秒前牧廉发来的短信。

  真是短信,那种只有收验证码的时候才会看的玩意儿。虽然有点反常,但短信的内容直接出现在屏幕上,倒省了解锁点进去才能看的麻烦。

  【牧廉】:在打游戏?

  ……宋理枝怀疑这人在他身上装了个监控。

  他刚想放个狠话或者干脆不回,手机震动一下,又来了条消息。

  【牧廉】:我和你打,输一把多做十道数学题,来么?

  宋理枝:?

  这弟弟是不是过于嚣张了?!

  原先在考虑什么完全都抛出脑后,他愤怒打字:再加一篇作文!

  【牧廉】:等着。

  宋理枝这才恶狠狠地把手放下,转头又把屏幕递到鹦鹉面前,“你自己看看,他事儿不事儿吧!”

  到底是牧廉管的多还是宋哥自己愿意被管鹦鹉已经不愿再说,他只是看着屏幕里的内容,委婉提醒:“宋哥,牧廉知道你在哪儿么?”

  宋理枝突然被卡了一下,思考两秒,又梗着脖子回:“他不知道最好!”

  鹦鹉“哎哎”地点头,握着手柄重开一把,听见宋理枝回想着问:“……牧廉来过你家几次来着?”

  “好几次呢,都是咱仨一起的不是?”游戏已经开始了,鹦鹉操控着小人,视线跟着屏幕动,不太走心地回。

  宋理枝点点头,终于安静下来。

  他游戏的状态好不容易上来一点,可惜这把都没打完,门口响起敲门声。

  “去去去,有人敲门,去开!”今天鹦鹉家只有他一个人,宋理枝听到声音后拿手肘撞人,手掌还没脱离手柄,一副网瘾少年的样子。

  这会儿您倒是认真玩了?

  鹦鹉抱怨一句“宋哥你耳朵这么尖?我怎么什么都没听见呢?”,起身去开门。

  宋理枝在身后开玩笑说他聋,笑了还没半分钟,就听见门口沿着玄关隐隐传来一道熟悉冷声。

  他手上动作变慢,刚问了句“谁啊”,一高个就从侧面走来,把他手柄给抽走了。

  “重开一把。”

  牧廉修长的指尖拿着手柄冲宋理枝晃了一下,平静地说:“跟我比。”

  自从初二上牧廉开始和宋理枝一块儿学习起,他俩日渐熟悉,宋理枝带着牧廉和别的兄弟玩,去过家里的也不少。

  宋理枝其实有点好奇,牧廉怎么就知道他在鹦鹉这儿呢?

  但这人一来就跟他宣战,宋理枝气性上来,开口就是一声冷哼,“比呗,今天让你输到叫爸爸。”

  半个小时后。

  混迹射击游戏界多年的宋理枝,就被刚接触此类游戏不到一年的牧廉一枪爆头。

  三个人的房间,谁也没说话。

  游戏界面响起结束的英文语音,类似嘲讽。

  宋理枝:……

  牧廉还虚虚握着手柄,长腿盘着,挑眉斜瞥他一眼,语气平淡得近乎欠揍:“刚刚你要我叫你什么?”

  操。

  小少爷觉得自己面子里子哪个都没绷住。

  “再来一把。”宋理枝盯着屏幕,咬牙切齿。

  “行,先把十道数学题做了。”牧廉说完,想起什么,“哦”了一声,补充道:“还有一篇作文。”

  “写完都多久了?故意的吧你!”

  牧廉侧头看了他会儿,抬抬下巴,“第二把输了再加二十道数学和两篇作文,今晚写完。”

  “……”对峙片刻,牧廉风轻云淡,宋理气急败坏。

  几秒后,宋理枝簌一下站起来,凶巴巴地:“回家!”

  他不情不愿地捡起地上的手机扔进包里,抬身朝牧廉竖了个中指。

  一扭头,单手把书包甩肩上,快步出去。

  小少爷不爽得很,连出门的背影都透着嚣张。不过回家的步伐倒是老老实实。

  牧廉忽然低头笑了下。

  起身跟着他一块儿出去了。

  明明是自己房间却一直没找到座位坐,并且全程被当背景板的鹦鹉表示:

  累了,这俩终于滚了。

  宋理枝脚步很快,心想某人管天管地的简直得寸进尺,自己噔噔走半天,才发觉不知道牧廉有没有跟上来?

  他慢慢放慢脚步,最后还是没忍住,脚尖一转回头——

  正好看见牧廉双手插兜,跟在他两三米开外。

  黄昏落了余晖,少年挺拔修长,剪着一头利落短发,帅气清爽。

  宋理枝在那一刻忽然觉得,牧廉和刚来时差别真的很大。

  “找我?”

  牧廉看他突然回头,问。

  宋理枝回过神,嗤了一声,“谁找你?我巴不得你别跟着我。”

  “是么?”牧廉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他是顺嘴答的,还是有其他情绪。

  趁着这点间隙,牧廉跟上来。

  这段路俩人一起走过太多次,自然并肩。

  宋理枝摸了下鼻子,觉得刚刚那话说得不对,可具体哪儿让自己不舒服了,又说不上来。

  他有点别扭,重新开了个话题:“哎,你怎么知道我在鹦鹉家里的?”

  “猜的。”牧廉说。

  “谁信啊?”

  “那你觉得呢?”

  “我觉得……”宋理往侧边走一点,警惕地眯眼看过去,“你不会真在我身上装了监控吧?”

  牧廉闻言侧头,给了他个……像是在看什么傻子的眼神。

  “你这什么表情?”宋理枝又过去,仰头炸道。

  牧廉轻叹口气,想了想,从裤兜里掏出手机。

  “干嘛?”宋理枝纳闷。

  他没理,在人疑惑的目光中找到微信,点开第一个头像,把聊天记录怼到宋理枝面前。

  宋理枝一看备注:这不是自己的微信吗?

  他迟疑着继续往下看记录,傻了。

  【气壮】:今天不想写作业,去你家里打游戏。

  【气壮】:不带牧廉,放学一起走的时候别说这事儿。

  【气壮】:直接在你家汇合。

  三条消息连着发过来,加在一起看活像个躲避追杀的神秘接头组织。

  宋理枝窒息。

  ……特么的自己能把发给鹦鹉的消息发错给牧廉,也真的是人才!!

  他抬手按熄屏幕,语气硬得好像吃了几斤石头,说:“走吧,回家。”

  话音落地,抬脚转身,漠然的后脑勺上放大加粗飘着“我是傻逼别理我”。

  牧廉闷头开始笑。

  低低的笑声贴着发丝传进宋理枝耳廓,他走了两步一顿,回过头来,实在忍不住了——奔过去一把勾住某个混蛋的脖子。

  牧廉被他手臂压得往下一带,白色校服贴上背脊,脊骨的线条清清楚楚。

  “你再笑一声试试?”

  宋理枝恶狠狠地威胁,自己却也没能忍住勾起嘴角。

  牧廉笑意未收,只是就这姿势拖着宋理枝的胳膊往前走。

  宋理枝比他矮一点,整个人挂在他身上一样,走一步蹦两步,假模假式地威胁。

  这个点还有回家晚的学生走在路上,两边树木支起的浓荫道开阔清新,余晖从空隙间漏进来,有时很大一片亮,有时又变成很小的光点。

  张扬的少年总最动人心,宋理枝赖在牧廉身上,被牧廉挣脱,跑着追上去时,带起的风能扑路上的人一脸。

  他一道剪影地闪过,背着书包的小姑娘脸就红了。

  牧廉回头看,瞬间被又宋理枝揽上肩。他笑着说牧廉这人管得宽,给他背上来了一锤。

  小少爷皮肤很白,笑的时候露出颗小虎牙,像个晒太阳时被人打搅的猫崽子。

  猫崽子不会真的伤人,但很会撒泼。

  宋理枝装作闹够了的样子停下手,没两秒突然又偷袭地贴上来。

  不过玩来玩去都只有这一个花样,又只会勾住牧廉把人带着往下弓身。

  牧廉出了一层薄汗,他终于放弃挣扎,扶着某只挂在他脖子上的手抬眸。

  宋理枝凑得很近,视线全被这小帅哥挡了,入眼处就是他细碎的刘海,杂乱地轻点眉角。

  落网的橘色调光线穿过鬓发,印在宋理枝脸上,白皙的肤色和余晖混调交织,奇异地成了绯红一片。

  牧廉在那一瞬忽然想起某个午后,也是这样橘黄色的阳光,电话那头老人的叮嘱。

  奶奶说:“崽崽以后去上大学了,就在城里住下。”

  牧廉从前没想过要在哪里留下来。

  父母从小不在身边,长到上初中的年纪都没见过几面。后来,也彻底没了相见的机会。他小时候总觉得,奶奶在哪儿,他就在哪儿。

  可长大了,老人家有时候身体不好,会整夜整夜地咳嗽。

  他在深夜迅速起身,摇曳的灯光下,轻拍老人的背。光下,佝偻而枯瘦的背上是自己结实朝气的指节,岁月的对比十分鲜明。

  他又突然清楚地明白,奶奶跟他差着辈分,很难被留住。

  至于某个地方、类似于像“家”一样令人安心的形容词,这些像那个始终摆在房门口的旅行箱,他从来没有机会拥有,也随时就会失去。

  可是,某个他学习到深夜有人陪的夜晚,某次被人围着呛声有人出头的中午,或者像现在这样有人勾着他脖子打闹的黄昏,明明也没有在他身边围绕多久,他却忽然就舍不下了。

  牧廉知道自己不擅长。

  他是个初学者,只会用些笨方法,换来对方一句“烦人”。

  或许最后他也抓不住什么,但他想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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