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肉大葱包
大概是李泽楷的夺命短信催动了陶程程努力的心，这一回，他不再无聊迈单了，而是干活时都全程播放英语，虽然只是简单的日常对话，也依旧学的十分吃力。
“程程，歇一会吧，你都背了一上午了。”
李文禾擀着面箕子，在陶程程背英文的时候叫了他两次，陶程程摘下耳机，如梦初醒般：“师父，咋啦？馅揉着呢，没落下。”
今天他做的是猪肉大葱馅，这馅听起来简单，做起来可好几道工序，陶程程用的是丁灶头手记上的秘方，浇猪肉的底使的熟豆油就着花椒大料焖煮。
这料包可不易得，陶程程如法炮制后打算给李文禾个惊喜，所以事先也没告诉，眼下他正揉的起劲，那劲头，竟是要将骨头汤全都揉进肉里。
他现在做饭是真开窍了，李文禾都没教他，就知道用生姜借味，用白酒去腥，什么食盐酱油选的也都是合适的牌子。
就跟微博种草一样，他去的是菜市场种草，货比三家，每一样都尝了味道，就说手头这猪肉馅吧，用味极鲜就比用极美鲜口感好。
“师父，你面箕子都搞好了吗？我这馅可打的差不多了，再扑一把葱，就能往里包了。”
“我擀了四十来个，蒸四屉没问题，我估摸着下午能卖掉三屉，剩一屉咱们自己吃。”
到底是老手，李文禾面箕子擀的快不说，褶也踩的漂亮，不一会，四十只白白胖胖的包子就装进了蒸笼里。
“先醒一会，然后上汽。”
李文禾擦了擦额边的汗，招呼着陶程程进屋唠嗑，陶程程洗完了手，屁颠屁颠地跟上，桌子上早摆好了一壶茶，是男人早上泡的，这会温度刚刚好。
陶程程灌了一大口，龙井的清爽醇厚开始在舌尖蔓延，“咦，今天好像没那么浓了，也不苦。”
陶程程咂咂嘴，又灌了一口，“师父换茶叶了？”
要不就是和他一样，有什么秘方，否则就那积堆的老茶叶，咋也不能囤了一天就旧叶焕新苗，生出鲜嫩口感了。
果然，李文禾拉开抽屉，拿出了他的“秘方”，一个过滤筛子和一小袋冰糖。
“洗了两遍，这是第三遍，还加了半块冰糖，你之前不是说苦吗，我给你调剂调剂，行了，先不说这个，说说你，最近还真是刻苦呢，学习都学到店里来了。”
“是啊，我想快一点学好英语，至少日常对话得会吧？可是我发现这玩意好难，哪怕哥哥给我找的是最基础的老师，我也学不会。”
一提到学习，陶程程的眼皮就耷拉了下来，小孩恹恹地往桌上一趴，大大的黑眼珠提溜溜地盯着李文禾。
“师父，你说这外语怎么这么难学？明明做菜我都是一遍就学会了，偏偏外语学不会，这是为啥啊？”
“这个……我也不会外语，所以我说不好，不过我觉得，像语言这种东西，还是得有个特定的环境来练，像你在店里，都没个人和你交流，再练也没用啊。”
同为学渣，在学习方面，李文禾给不了陶程程任何指导，陶程程萎靡不振地瘫在桌子上，再一次鄙视自己不成器的大脑。
怎么在念书时就不肯好好下功夫？弄的现在啥也不会，就是记个菜谱，遇上生字都得查字典，省的到了市场，连辅菜配料的名都叫不出来，那才叫丢人呢！
“哥哥倒是学的好，但他又没有空教我，他最近好忙，办签证、联系房子，都是他在弄，我完全帮不上忙，就是晚上想做点吃的给他，也要看他有没有时间。”
“但你们要出国了，相处的时间还很长，也不差这一会。”
对于邵阳，陶程程喜欢谈，李文禾却不喜欢听，没有人愿意自己的心上人每天都在唠叨别人，温和如李文禾也一样。
想到小桃子很快就要飞到大洋彼岸，李文禾的心情怎么也提不起来，多可惜啊，好不容易包子铺才有了点人气，好不容易身边才有了个这么可爱的精灵。
他从来都没想过要亵渎精灵，可为什么，精灵要走的那么快，不肯在他身边多停留一会？
陶程程叹气，李文禾也叹气，两人的理由不尽相同，可陶程程的脑洞却开的离谱，有一根刺一直在他心上没拔掉，现在李文禾叹气，这根刺就扎的更深。
小孩从桌上正起，瞄着李文禾的脸，小心翼翼地问：“师父，你怎么了，是不是昨天发生什么了？有什么意外？”
他还记着李泽瀚的话，怕他师父遇见不妙的东西。
李文禾听见陶程程的问，很狐疑地回望了他一眼，桃子这是怎么了？怎么没事就问他是不是出意外了，难道他还在介意那个泽风老总一句吓唬人的话？这孩子，未免也太认真了！
“程程，你不要总是这样疑神疑鬼，我都告诉你了，没事！你要实在放心不下，就跟我一起去趟名善5号，我们诚诚恳恳道次歉，也好消了你的担心。”
“不不不！我再也不去名善5号了！”
陶程程连忙摆手，恍惚间，腰上的印子好像更痛了，明明昨天他都涂了云南白药了，现在想起李泽瀚，发现什么药都不管用，李泽瀚存在本身，就是最大的威胁。
“师父你没事就好，可能是我想多了。”
喝完了水，歇也歇的差不多了，陶程程从里屋出来，到锅炉旁给包子上上汽，大大的蒸屉不断发出白色的呼呼声，陶程程闻着空气里逐渐浓郁的香味，陶醉的跟什么似的。
李文禾的目光一直追着陶程程，越看他，就越觉得他可爱，他真是舍不得放小桃子走，一年之后，小桃子还会回到他的店铺里当学徒吗？他们之间，还是亲密的师生关系吗？
“程程！”
随想随问，李文禾就像一个居家小妻子在要即将远行的丈夫一个承诺。
“一年后你真的会回国？你还会来这打工吗？”
“是啊。”
陶程程认真地点了点头，下一秒，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挠了挠头。
“应该吧。”
加了个不确定的答复。
“应该？”
蒸屉的“嗤嗤”声和李文禾焦躁的心情完全搭调，清俊的男人不想将自己隐秘的心意宣之于众，但比起被拒绝的风险，他更怕和陶程程没有未来，哪怕不是作为爱人，只是作为朋友、作为师徒的未来。
他的程程终将会离他越来越远，而他，不过是只井底之蛙，一个大城市的花岗石，还是埋在最底层的那种。
“是应该啦！这个我也说不准，主要是最近的变动太多了，好像干妈给我找了关系，回来后可以直接去四合院找丁灶头，师父，你知道丁灶头吧？他可出名了！”
“丁灶头？哦哦，我知道，我有听说过，程程，你居然能和丁灶头搭上线了吗？”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再一次赤裸裸的阶级和沟壑展现在眼前，李文禾除了失落，只有失落。
看来他想的没错，他的程程，已经站上巨人的肩膀，走到更遥远的地方去了，也许人家从一开始来他店里就只是为了消磨时间，只有他当了真，不仅当真，还连心都一起丢进去了。
“丁灶头的手艺是没话说，他是京圈的大厨，程程你能跟着丁灶头，这可真是前途不可限量，你哥哥对你，确实很好，很好。”
晦涩地吐完最后一个字，李文禾再也忍不住受伤的心，转身回了屋。
陶程程看出李文禾心情不好，也跟了进去，见李文禾进屋就倒在床上不动，想都没想便往上扑。
“师父，你别难过了，干妈也就那么一说，能不能去还没谱呢！兴许人家丁灶头看不上我，我就又得灰溜溜夹着尾巴回来了。再说了，就算丁灶头愿意教我，你也依旧是我的老师，是我最爱最爱的李大哥！”
“最爱……吗？”
蒙在被子里的李文禾睁开眼，将白净秀气的脸露出一截来，此时此刻，陶程程正扑在他身上跟他玩。
美青年纤密的睫毛一闪一闪，像鹅毛绣成的小扇，精致又好看，这样的程程，这样的程程……也许这会是最后的时间。
“程程，假如没有你哥哥，你会喜欢谁？”
……
陶程程走在马路上，这会太阳还没西，下班时间也还没到，包子没蒸熟，屉也没换，作为学徒，他应该留在店里，等待园区即将来临的晚高峰，可他却逃了出来。
是的，逃了出来，逃的慌不择路，逃的屁滚尿流。
因为，李文禾吻了他！
就在包子铺的小屋里，男人问他，如果没有邵阳，他还会喜欢谁。
他真傻，明知道这种问题提出来就有着暧昧的趋势，可他却还是认认真真地想了，并老老实实地答了！
“我会喜欢文禾哥！和文禾哥在一起的时候我很快乐！就像回到家一样，躺在软软的田地里，耳边有蝴蝶，手里有小螺，如果文禾哥能早一点和我认识就好了，说不定我就不要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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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程，歇一会吧，你都背了一上午了。”
李文禾擀着面箕子，在陶程程背英文的时候叫了他两次，陶程程摘下耳机，如梦初醒般：“师父，咋啦？馅揉着呢，没落下。”
今天他做的是猪肉大葱馅，这馅听起来简单，做起来可好几道工序，陶程程用的是丁灶头手记上的秘方，浇猪肉的底使的熟豆油就着花椒大料焖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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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擀了四十来个，蒸四屉没问题，我估摸着下午能卖掉三屉，剩一屉咱们自己吃。”
到底是老手，李文禾面箕子擀的快不说，褶也踩的漂亮，不一会，四十只白白胖胖的包子就装进了蒸笼里。
“先醒一会，然后上汽。”
李文禾擦了擦额边的汗，招呼着陶程程进屋唠嗑，陶程程洗完了手，屁颠屁颠地跟上，桌子上早摆好了一壶茶，是男人早上泡的，这会温度刚刚好。
陶程程灌了一大口，龙井的清爽醇厚开始在舌尖蔓延，“咦，今天好像没那么浓了，也不苦。”
陶程程咂咂嘴，又灌了一口，“师父换茶叶了？”
要不就是和他一样，有什么秘方，否则就那积堆的老茶叶，咋也不能囤了一天就旧叶焕新苗，生出鲜嫩口感了。
果然，李文禾拉开抽屉，拿出了他的“秘方”，一个过滤筛子和一小袋冰糖。
“洗了两遍，这是第三遍，还加了半块冰糖，你之前不是说苦吗，我给你调剂调剂，行了，先不说这个，说说你，最近还真是刻苦呢，学习都学到店里来了。”
“是啊，我想快一点学好英语，至少日常对话得会吧？可是我发现这玩意好难，哪怕哥哥给我找的是最基础的老师，我也学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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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们要出国了，相处的时间还很长，也不差这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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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来都没想过要亵渎精灵，可为什么，精灵要走的那么快，不肯在他身边多停留一会？
陶程程叹气，李文禾也叹气，两人的理由不尽相同，可陶程程的脑洞却开的离谱，有一根刺一直在他心上没拔掉，现在李文禾叹气，这根刺就扎的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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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禾的目光一直追着陶程程，越看他，就越觉得他可爱，他真是舍不得放小桃子走，一年之后，小桃子还会回到他的店铺里当学徒吗？他们之间，还是亲密的师生关系吗？
“程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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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程程认真地点了点头，下一秒，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挠了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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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灶头的手艺是没话说，他是京圈的大厨，程程你能跟着丁灶头，这可真是前途不可限量，你哥哥对你，确实很好，很好。”
晦涩地吐完最后一个字，李文禾再也忍不住受伤的心，转身回了屋。
陶程程看出李文禾心情不好，也跟了进去，见李文禾进屋就倒在床上不动，想都没想便往上扑。
“师父，你别难过了，干妈也就那么一说，能不能去还没谱呢！兴许人家丁灶头看不上我，我就又得灰溜溜夹着尾巴回来了。再说了，就算丁灶头愿意教我，你也依旧是我的老师，是我最爱最爱的李大哥！”
“最爱……吗？”
蒙在被子里的李文禾睁开眼，将白净秀气的脸露出一截来，此时此刻，陶程程正扑在他身上跟他玩。
美青年纤密的睫毛一闪一闪，像鹅毛绣成的小扇，精致又好看，这样的程程，这样的程程……也许这会是最后的时间。
“程程，假如没有你哥哥，你会喜欢谁？”
……
陶程程走在马路上，这会太阳还没西，下班时间也还没到，包子没蒸熟，屉也没换，作为学徒，他应该留在店里，等待园区即将来临的晚高峰，可他却逃了出来。
是的，逃了出来，逃的慌不择路，逃的屁滚尿流。
因为，李文禾吻了他！
就在包子铺的小屋里，男人问他，如果没有邵阳，他还会喜欢谁。
他真傻，明知道这种问题提出来就有着暧昧的趋势，可他却还是认认真真地想了，并老老实实地答了！
“我会喜欢文禾哥！和文禾哥在一起的时候我很快乐！就像回到家一样，躺在软软的田地里，耳边有蝴蝶，手里有小螺，如果文禾哥能早一点和我认识就好了，说不定我就不要哥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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