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8章 球很快乐
赵承渊踏着雪回到永锡堂。
寝殿内条案上留着一支烛火，昏黄跳跃着。想必是攸宁让丫鬟留的。
拔步床外层的幔帐闭拢，他挑开幔帐，走进拔步床。
床上的罗帐没有放下来，攸宁在被子里蜷成小小一团，呼吸均匀绵长，睡得正酣。
烛光落在她脸上，浓密如鸦羽的睫毛在眼周落下阴影，脸颊红扑扑的，被枕头挤着成胖嘟嘟的两团。
也不知她，若是知晓太子回来了，会不会很高兴。
韩攸宁似被烛光吵到了，眉头微蹙，睫毛颤了颤，“王爷……”
赵承渊俯身拍拍她的手臂，柔声道，“睡吧。”
韩攸宁迷迷糊糊应了一声，翻身又沉睡过去。
赵承渊帮她掖了掖松开的被子，转身去了净房。
炕上的韩攸宁睡得香甜，一直到午膳时赵承渊回来，她都还在睡着。
“卑职去了！”
韩攸宁摇头，“不要。我又没病，睡睡觉就好了。”
秋叶还记得王爷吩咐的事儿，禀道，“王爷，燕窝羹王妃没喝，说是味道怪的很。”
赵承渊笑，“对，我若是在这上面，也能睡着了。”
琉璃窗外，大雪如鹅毛，铺天盖地，将天光遮了个严实。
于是孙大娘又拿出来燕窝匣子，道，“秋叶姑娘去吧，我再另做一份，这次定将那燕子毛挑仔细了！”
今早孙大娘做的鲜花包子，攸宁只勉强吃了一个，便不肯吃了。这若是从前，哪怕是控制体重，也总能吃两个。
韩攸宁爬了起来，还不忘替自己解释几句，“这大炕太热，哄得人容易犯困。”
赵承渊眉心微蹙，攸宁最近一直嗜睡，现在愈发严重了。
孙大娘尝了尝，并未觉得与从前的有什么不一样。
午膳摆上来，韩攸宁却没什么胃口，那个燕窝羹更是碰都不肯碰。
韩攸宁叹了口气，父亲始终不肯续娶，定国公府一直没有当家主母，当真不是回事。
秋叶点头，“王妃说味道怪的很。”
她小声嘀咕，“王妃最近觉多的很。”
秋叶疑惑，“便是平日里您一直喝的，加了两粒冰糖。”
韩攸宁将盅子放一边，“你喝了吧。”便扭头继续看雪景。
韩攸宁缠了赵承渊一会儿，他却不肯松口，她只得窝在大炕上看书。
赵承渊斟酌道，“在府里闷了一个冬日，人是容易疲惫。我请老院使过来，给你开个清心提神的方子，如何？”
赵承渊挑了些清淡的菜喂她吃，她勉强吃了几口，便怎么也不肯吃了。
“没有。”
秋叶应了一声，离开小厨房。
赵承渊道，“这样吧，你若肯看病，我便陪你在府里逛一逛，如何？”
赵承渊看着炕上沉睡的小人儿，眉目间隐隐起了忧色。
她拖鞋上炕，抱着王妃让她躺下，又给盖上被子。
“嗯。”赵承渊坐到炕边，问道，“可有觉得哪里不舒坦？”
秋叶端过来一盅燕窝羹，“王妃，您早上没喝燕窝羹，王爷临出门前叮嘱，定要让您喝了。”
叶常脸色一变，抻着脖子往寝殿里看，“王妃她怎么了？”
秋叶和铃儿去了外间守着。
她端着燕窝羹出了寝殿，去小厨房。
韩攸宁被说话吵到，隐约听到是赵承渊回来了，她睁开眼，“王爷回来了？”
韩攸宁神思飘忽，西凉现在，也在下大雪吧？
听说那边比京城更冷，一旦下雪便是三尺深，寸步难行。
“设了。二夫人今早来王府请示，您还没起床，王爷便替您回了，让他们在晋王府的粥棚旁边设就好，彼此有个照应。”
“王妃今年只有十六岁半，尚是长身子的时候，爱睡些也属正常。”
韩攸宁重重点头，“对的。”
韩攸宁问，“定国公府可设粥棚了？”
“王妃从小被陈府娇养着，万事顺遂，活得自在。好在嫁给王爷后也不必给婆母晨昏定省，王爷也宠着她。”
韩攸宁眼睛一亮，“好！”
但女主子说话向来是准的，她说怪，那必定是怪的。
大树被厚厚的积雪压弯了枝头，沉甸甸的让人悬着心，生怕那枝子被压断了。
叶常一溜烟跑了。
再回次间时，便见王妃在炕上斜斜歪着，睡着了。
她蔫蔫道，“刚睡醒，没胃口。”
韩攸宁接过盅子，只喝了一口，便皱皱眉头，“什么味儿。”
铃儿在一旁坐针线，这才发现不过低头的功夫，王妃又睡着了。
秋叶坐在铃儿身边，帮她拆绣线，将一根线拆成八股，这样绣出来的绣品便精致。
铃儿从一旁扯了一床被子过来，盖在韩攸宁腿上，说道，“连下几天的雪，听说外面已经有不少灾民，咱王府在城内城外设了几个粥棚，按着去年的例，不但有粥，还有馒头。老百姓都在念王爷王妃的好呢。”
铃儿笑嘻嘻道，“王妃从前就爱睡，春困秋乏夏打盹，刮风下雨下雪天，吃多了想爹了想哥哥了，都是睡觉的理由。”
秋叶忍不住笑。
秋叶拿调羹舀了一勺喝，还是那个味道啊。
赵承渊问，“王妃刚睡下？”
用过早膳，眼看着外面的雪还没有停的意思，赵承渊便又将他拘在屋子里，房门都不让出。
早上韩攸宁起得晚。
父亲最近这一年面上看着放下了，实则还在暗中四处打听探查，府里大半的侍卫都派了出去。他始终坚信母亲尚在人世。
赵承渊起身出去吩咐叶常，“备马车，去请老院使来一趟，抬也要将他抬来。”
孙大娘看了眼几乎没动的燕窝羹，“王妃还不喝？”
铃儿福身道，“回王爷，早上您出门不久王妃就睡下了。”
赵承渊冷看着他。
血证便会有嗜睡、恶心、胃口不佳的症状，当年父皇将他抱在怀里教他识字，常常讲着讲着便睡着了。他便窝在父皇怀里，数父皇鬓角的白发。
“对啊。陈府就王妃一个女孩儿，全家人都将她捧在手心里。尤其是那六个哥哥……”
两人小声说着话，一边留心着次间里的动静。
赵承渊将韩攸宁里三层外三层裹严实了，牵着一个球出门了。
球很快乐，虽看不着脚，看不着地，但并不影响她享受自由的好心情。
她在园子里东逛逛，西逛逛，觉着那光秃秃的树都是美的。
总之，不回院子闷着就好。
赵承渊也顺着她，目光始终落在她的身上，深深沉沉。
提前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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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殿内条案上留着一支烛火，昏黄跳跃着。想必是攸宁让丫鬟留的。
拔步床外层的幔帐闭拢，他挑开幔帐，走进拔步床。
床上的罗帐没有放下来，攸宁在被子里蜷成小小一团，呼吸均匀绵长，睡得正酣。
烛光落在她脸上，浓密如鸦羽的睫毛在眼周落下阴影，脸颊红扑扑的，被枕头挤着成胖嘟嘟的两团。
也不知她，若是知晓太子回来了，会不会很高兴。
韩攸宁似被烛光吵到了，眉头微蹙，睫毛颤了颤，“王爷……”
赵承渊俯身拍拍她的手臂，柔声道，“睡吧。”
韩攸宁迷迷糊糊应了一声，翻身又沉睡过去。
赵承渊帮她掖了掖松开的被子，转身去了净房。
炕上的韩攸宁睡得香甜，一直到午膳时赵承渊回来，她都还在睡着。
“卑职去了！”
韩攸宁摇头，“不要。我又没病，睡睡觉就好了。”
秋叶还记得王爷吩咐的事儿，禀道，“王爷，燕窝羹王妃没喝，说是味道怪的很。”
赵承渊笑，“对，我若是在这上面，也能睡着了。”
琉璃窗外，大雪如鹅毛，铺天盖地，将天光遮了个严实。
于是孙大娘又拿出来燕窝匣子，道，“秋叶姑娘去吧，我再另做一份，这次定将那燕子毛挑仔细了！”
今早孙大娘做的鲜花包子，攸宁只勉强吃了一个，便不肯吃了。这若是从前，哪怕是控制体重，也总能吃两个。
韩攸宁爬了起来，还不忘替自己解释几句，“这大炕太热，哄得人容易犯困。”
赵承渊眉心微蹙，攸宁最近一直嗜睡，现在愈发严重了。
孙大娘尝了尝，并未觉得与从前的有什么不一样。
午膳摆上来，韩攸宁却没什么胃口，那个燕窝羹更是碰都不肯碰。
韩攸宁叹了口气，父亲始终不肯续娶，定国公府一直没有当家主母，当真不是回事。
秋叶点头，“王妃说味道怪的很。”
她小声嘀咕，“王妃最近觉多的很。”
秋叶疑惑，“便是平日里您一直喝的，加了两粒冰糖。”
韩攸宁将盅子放一边，“你喝了吧。”便扭头继续看雪景。
韩攸宁缠了赵承渊一会儿，他却不肯松口，她只得窝在大炕上看书。
赵承渊斟酌道，“在府里闷了一个冬日，人是容易疲惫。我请老院使过来，给你开个清心提神的方子，如何？”
赵承渊挑了些清淡的菜喂她吃，她勉强吃了几口，便怎么也不肯吃了。
“没有。”
秋叶应了一声，离开小厨房。
赵承渊道，“这样吧，你若肯看病，我便陪你在府里逛一逛，如何？”
赵承渊看着炕上沉睡的小人儿，眉目间隐隐起了忧色。
她拖鞋上炕，抱着王妃让她躺下，又给盖上被子。
“嗯。”赵承渊坐到炕边，问道，“可有觉得哪里不舒坦？”
秋叶端过来一盅燕窝羹，“王妃，您早上没喝燕窝羹，王爷临出门前叮嘱，定要让您喝了。”
叶常脸色一变，抻着脖子往寝殿里看，“王妃她怎么了？”
秋叶和铃儿去了外间守着。
她端着燕窝羹出了寝殿，去小厨房。
韩攸宁被说话吵到，隐约听到是赵承渊回来了，她睁开眼，“王爷回来了？”
韩攸宁神思飘忽，西凉现在，也在下大雪吧？
听说那边比京城更冷，一旦下雪便是三尺深，寸步难行。
“设了。二夫人今早来王府请示，您还没起床，王爷便替您回了，让他们在晋王府的粥棚旁边设就好，彼此有个照应。”
“王妃今年只有十六岁半，尚是长身子的时候，爱睡些也属正常。”
韩攸宁重重点头，“对的。”
韩攸宁问，“定国公府可设粥棚了？”
“王妃从小被陈府娇养着，万事顺遂，活得自在。好在嫁给王爷后也不必给婆母晨昏定省，王爷也宠着她。”
韩攸宁眼睛一亮，“好！”
但女主子说话向来是准的，她说怪，那必定是怪的。
大树被厚厚的积雪压弯了枝头，沉甸甸的让人悬着心，生怕那枝子被压断了。
叶常一溜烟跑了。
再回次间时，便见王妃在炕上斜斜歪着，睡着了。
她蔫蔫道，“刚睡醒，没胃口。”
韩攸宁接过盅子，只喝了一口，便皱皱眉头，“什么味儿。”
铃儿在一旁坐针线，这才发现不过低头的功夫，王妃又睡着了。
秋叶坐在铃儿身边，帮她拆绣线，将一根线拆成八股，这样绣出来的绣品便精致。
铃儿从一旁扯了一床被子过来，盖在韩攸宁腿上，说道，“连下几天的雪，听说外面已经有不少灾民，咱王府在城内城外设了几个粥棚，按着去年的例，不但有粥，还有馒头。老百姓都在念王爷王妃的好呢。”
铃儿笑嘻嘻道，“王妃从前就爱睡，春困秋乏夏打盹，刮风下雨下雪天，吃多了想爹了想哥哥了，都是睡觉的理由。”
秋叶忍不住笑。
秋叶拿调羹舀了一勺喝，还是那个味道啊。
赵承渊问，“王妃刚睡下？”
用过早膳，眼看着外面的雪还没有停的意思，赵承渊便又将他拘在屋子里，房门都不让出。
早上韩攸宁起得晚。
父亲最近这一年面上看着放下了，实则还在暗中四处打听探查，府里大半的侍卫都派了出去。他始终坚信母亲尚在人世。
赵承渊起身出去吩咐叶常，“备马车，去请老院使来一趟，抬也要将他抬来。”
孙大娘看了眼几乎没动的燕窝羹，“王妃还不喝？”
铃儿福身道，“回王爷，早上您出门不久王妃就睡下了。”
赵承渊冷看着他。
血证便会有嗜睡、恶心、胃口不佳的症状，当年父皇将他抱在怀里教他识字，常常讲着讲着便睡着了。他便窝在父皇怀里，数父皇鬓角的白发。
“对啊。陈府就王妃一个女孩儿，全家人都将她捧在手心里。尤其是那六个哥哥……”
两人小声说着话，一边留心着次间里的动静。
赵承渊将韩攸宁里三层外三层裹严实了，牵着一个球出门了。
球很快乐，虽看不着脚，看不着地，但并不影响她享受自由的好心情。
她在园子里东逛逛，西逛逛，觉着那光秃秃的树都是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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