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到书院二_一不小心攻略了黑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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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初到书院二

  艳阳高挂,院子里头没什么声响。

  一帘之隔里面,一名女子安安静静地坐在梳妆台前缓慢地梳发,铜镜陈旧,有些年头,倒映出来的东西略微扭曲。

  许扶清没进去,隔着珠帘站在外面。

  旁边有不大不小的盆景,一条蛇慢慢地爬动着,嘶嘶嘶,猩红的蛇信子若隐若现,它是女子专门养的,平日里宝贝得很。

  他视线不偏不倚。

  女子手指捻着木梳子,轻柔地划过胸前的长发,她面皮好看是好看,但岁月不饶人,眼角处早已浮现淡淡细纹。

  蛇忽然蹿起来,红色的剑穗扬起又落下,蛇身子断开两截,砸向地面,发出不可忽视的声音。

  站在旁边的黑衣男子仍然一动不动,眼神麻木呆滞,只因没得到主子的允许。

  片刻后,女子放下木梳子,偏头,透过隐约晃动的珠帘瞅许扶清,侧脸落到泛黄的镜子里,貌似扭曲得更厉害。

  “有晦。”

  她微笑,“今日见过那些新来的弟子了吧。”

  这是她给他起的表字,一般来说男子会在二十岁行冠礼时加字,但揽天书院素来不爱讲寻常人家那些规矩,他十九岁便有字了。

  晦字,是女子精心挑选的。

  许扶清眉眼弯了弯,剑还在滴血,落到毯子,星星点点。他似乎视若无睹,笑意吟吟道:“见过了。”

  女子视线扫过那带血的剑。

  她笑意不减,拿过一支紫钗,指腹轻轻地摩挲着,似不经意一问:“你完成任务后,去了哪儿,为何过了几日才回书院?”

  他皮肤苍白,笑容却异常的绮丽,音色清冽地道:“忘了。”

  空气寂静几秒,本来没什么表情的黑衣男子掌心逐渐出汗,冷汗顺着脊背流下,濡湿单衣,他始终低垂着眼。

  怎么可能忘了,很明显是假的,女子牵起来的嘴角僵硬了下,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也罢。”

  “你先下去休息吧。对了,这是你首次带新来的弟子,想来应该会挺有趣的。”就是不知道最后会剩下几名。

  揽天书院每位夫子主负责十五名弟子。

  许扶清只是笑笑,并没回答。

  女子仿佛也数见不鲜,收回视线,重新放回到铜镜里面,细细地描绘着自己的五官,心想,一晃眼,十几年都过去了。

  她阖了阖眼皮,摆手示意他退下。

  刚出到房间外许扶清便听到一道压抑的痛呼声,脚步没丝毫停顿,神色如常地朝自己所住的地方前行。

  另一头,身在弟子寝舍院子的谢宁使劲地拉水井绳,吊起一桶清澈的水后,一屁股坐在墩壁,用葫芦瓢勺一点,喝了几口。

  清凉的井水顺着口腔、喉咙流进去,燥热褪了不少。

  收拾好房间的应如婉也出来,接过她手里的葫芦瓢,也喝了一大口,直到里面没水再扔回水桶里。

  其实来揽天书院的人一开始是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的,都是住了几日才知道真面目。

  明面上揽天书院是普通教学的书院,背地里却复杂得很。

  但他们几乎没有人离开,还写下了卖身契,因为揽天书院挑选人的条件是在世上再无亲人、穷苦无依、遭受过欺压的人。

  他们没地方去,留在这儿能吃好、穿好。

  可是天不会无缘无故地掉馅饼,也有代价的。

  应如婉双手撑在身后,抬头望着天空,眯着眼说:“谢宁,你为什么不走?”

  谢宁挑了下眉梢,余光掠到长在水井旁的狗尾巴草,弯腰拔掉,叼在嘴角,凑过去,笑着挠挠她的侧脸。

  “我觉得这儿比外面好,你呢?”谢宁咬着东西,吐字不太清晰。

  应如婉侧头,狗尾巴草扫到唇上,她也跟着笑了,酒窝微显,抬手夺过来,反过来戳谢宁。

  “我啊,我来找人。”

  找一位小时候救过她的恩人,应如婉好不容易才打听到他在揽天书院的,样子记不清了,只记得对方胸口上方有颗红痣。

  如果他们分开那年他就来了这儿,也就是说他在这种地方活了快七年,不知道有什么变化。

  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活着。

  谢宁盯着应如婉,努了努嘴巴,想说话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干脆又拔一根狗尾巴草,手指玩弄着。

  若身无本领的人留在揽天书院一般很快就会丧命的,即使身手不凡的人也可能会死,毕竟他们做的勾当既杂又危险。

  人命如草芥。

  但看过这本书的她知道,无论是谁都不太可能安然无恙地离开揽天书院。

  揽天书院的掌教美曰其名给了他们去留的选择权,事实上,人还没下山就会被灭口,由所负责的夫子亲自出手。

  即便能侥幸地下山,也会死。

  她暗叹一声阴险,再默数了数,距离小说男主卫之玠回揽天书院的日子还有一个月,得努力地活下来才可以进行系统给予的任务。

  卫之玠被掌教派出去执行任务了。

  太阳越来越烈了。

  谢宁没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随手抹掉脸颊的几滴汗,站起来,扔掉狗尾巴草,拉过应如婉的手臂,没牵她手。

  “回房间吧。”

  “好。”

  等快到晚食的时间,谢宁跟应如婉才从房间里出来,应如婉是绣荷包,而她则是睡了一大觉,吃饱睡足才是最重要的。

  用晚食的堂子现在就有了不少人,两人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安静吃自己的饭。

  堂子分为两边,一边是供夫子用食,一边是供弟子用食,长桌长椅,大家面对面地坐着。

  谢宁观察了下,正在吃饭的几位夫子和揽天书院旧弟子皆面色冷淡,像没感情的木头人一样,导致堂子气氛凝滞。

  那些新弟子不敢吭声,耷拉着脑袋扒饭。

  她耸了耸肩,当没看到,给坐在自己旁边的应如婉夹了些肉,咬耳朵道:“这个好吃。”

  应如婉回以一笑。

  翌日天还没亮,弟子们大多没醒,谢宁就到了后山石阶扫地,轮流的,今日是她。

  几百道石阶旁边种了不少树,落叶掉一地,清理起来有些难。

  其实这里平日里没有多少人会来,她不明白为什么还要弄那么干净,扫了一遍,树零零散散又飞下几片叶子。

  “……”

  她想回去继续睡觉。

  不远处水涧流声潺潺,晨阳渐渐升起,云层缓慢飘动,借着朦胧光线,谢宁扫地正扫得认真。

  一个人从她面前跑过,带起一阵风,刚扫成堆的叶子全散开,滑到下面的石阶。

  这可是好不容易扫好的,她嘴角一抽,抬头。

  踩乱叶子的是一名男子,他长相还算俊秀,身上还穿着揽天书院统一发的衣裳,肩上背着沉甸甸的包袱,一副要离开的样子。

  谢宁扫地的动作一顿,忍不住出声:“你去哪儿?”

  男子双手攥紧包袱的带子,面泛喜色道:“我要离开这儿,我已经跟掌教说过了,她答应了。”

  但掌教要他在晨间亦或是晚间从后山那条小道离开。

  不要惊动太多人,只是小道过于阴森,他没按掌教的吩咐走,而是折路转到后山石阶,然后就遇到了谢宁。

  反正只要能离开就好,他包袱里装了不少在揽天书院偷来的金器玉器,到外面也不愁吃喝,更好的是不受约束。

  卖身契,掌教昨夜也派人归还了。

  原本他来揽天书院就是抱着不纯目的的,只想找个地方苟活着,殊不知这里居然跟一般书院不同。

  也是,不然也不会不收取银子,不过皆与他没关系了。

  出到外面,他一定要向往日瞧不起自己的那些人好好炫耀一番,将他们踩在脚底,俯瞰着他们。

  谢宁扔掉扫帚,抬手想楸住男子,一旦走出揽天书院半步,一定会没命的,他背后绝对跟着人。

  还没碰到对方,一抹白色衣角映入他们眼帘,她看着另一个陌生男子走近,他剑穗是白色的,素净雅致。

  “夫子?”

  要离开的男子试探地唤了一声,不是很理解他为什么会出现。

  被唤作夫子的叫沈墨玉。

  他轻掀眼皮,平静的目光先是落到男子脸上,再落到谢宁身上,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来,划过男子脖颈,一剑封喉。

  鲜血飞溅到她脸上,树上的落叶缓缓飘落,男子倒下,包袱滚下石阶,里面的金器玉器纷纷掉出来。

  谢宁的手顿在半空。倒霉,怎么又让她遇上这种事了?

  虽然她一向爱看恐怖、丧尸、变态杀人犯的小说或电影等,但亲身经历这种血腥的场景,还是有些腿软。不过也只能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得冷静冷静再冷静!

  不到一会儿,凭空出来几个人将尸体带走,再清理染血的石阶和金器玉器。

  沈墨玉拾阶而上,白鞋越过血液,跟她相反,他白色衣裳仍然洁净,一眼看去似乎没沾上一滴血。

  经过谢宁身边时他停下,看着她,薄唇微动,吐出冷漠话语:“今日之事,你若透露半个字,下场将会跟他一样。”

  虽然那些新来的弟子不久后也得面对残酷的事实,但也由不得是她说出去,揽天书院有揽天书院的规矩。

  况且,掌教也很喜欢欣赏他们被捧到云巅再掉下来的慌张、恐惧、无措、求饶、屈服的模样。

  能当揽天书院的夫子记忆力超群,几眼便会记住自己要负责的弟子大致容貌,他也是负责近月新来弟子的夫子之一。

  她脸生得很,不是他的弟子。

  不过她长得倒是灵动,鹅蛋脸,双目湛湛有神,眉心恰好有一瓣小小的粉红色胎记,似颜色淡的花钿。

  好像是为了方便扫地,她袖子微微挽起,不拘小节地堆滞在腕间,有半角掉了下来。

  沈墨玉收回视线,她是谁的弟子,自己并不是很感兴趣。

  “回去吧,这儿不用你了。”

  谢宁颤着手捡起扫帚,扶着裙摆拔腿就往石阶上跑,保命要紧,还没跑几步,身后就传来了一道清冷的问好:“许公子。”

  夫子之间互称公子。

  许扶清喜欢在树上休息,而且位置不定,揽天书院的夫子大多都知道,所以沈墨玉看到他并不惊讶,反而是从容地打了声招呼。

  扛尸体的人也止住步子。

  这下子谢宁不得不回头,转身看向他们,硬着头皮也喊了一声,在这里,弟子遇到夫子岂有当作看不见的道理。

  许扶清下树,缓步走到尸体旁边。两名架着尸体的男子面面相觑,沈墨玉轻皱眉。

  他琥珀色眼眸剔透干净,修长的手指覆上男子惨白的脸庞,静看一息后,温柔地阖上对方死不瞑目的双眼。

  为何,要走的不是他的弟子。

  可惜了。

  他慢收回手,抬了抬眼。

  谢宁的脚蠢蠢欲动,攥着扫帚的手指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想赶紧回寝舍。

  许扶清的手沾了些许血,又腥又臭,掌心那颗包着糖的糖纸也不能幸免。他喉结一滚,吞掉已含入口腔内的糖,忽地朝她招了招手。

  “你,过来。”他看着她,温文尔雅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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