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怨尤之魂_我的捉鬼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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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怨尤之魂

  记得当时是在三爷爷家里,屋里屋外全是同族的老少,由于我小,我依偎在妈妈的怀里,瞪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好奇的望着脸色阴郁的众人。

  听人们的交谈中,我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三爷爷病重,怕熬不过晌午。人们劝我妈,要她抱我离远一些,说我“眼净”,怕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可是正说着屋中传来一阵震天的哭号。

  院子里的人们都拔腿向屋内跑,我虽说年岁小,可算起来也是家族中的男丁,所以这个当口,我妈再想抱着躲开,也就不可能了。

  这时候有人把一套白布做的孝衣塞在老妈的手里,接着我瞪眼看着众人披麻戴孝,然后我也被一袭孝衣紧紧包裹住。

  屋门口,大伯拿着一条摆满灯芯的扁担,油腻腻的从门坎顺到院子里,然后将扁担上的灯芯点燃,又在台阶下的将一个纸剪的小人点着,红红的火焰,只一刻就把纸人化成一片黑烬,随阴惨惨的风刮到了天上。

  当时,院里院外一片哭声,老妈抱着我,随着族中的男女陆续跨过门坎上的扁担走屋中。对于扁担上点灯芯,我后来才明白,这是给亡者引路用的。

  扁担上的七个白纸捻成的灯芯,村里叫作七星路引,据老人们说,阴间是漆黑一片,靠着七盏灯才能看清道路,人死后需要被那个纸人领着,去往阴间报到。

  至于扁担有什么用,人们则谁也说不清楚。直到后来我做了活犄角才明白,这一切对于已死的冥灵并没有一点用处。

  三爷爷的外屋被腾空,布置成灵堂。人们七手八脚的把穿好装裹的三爷爷用褥子从里屋抬出,头南脚北的放在一扇门板架的灵。

  一块绣云刺鹤的蒙帘被(一种覆尸白布,上面多绣着云朵仙鹤、五福捧寿、八仙人等图案),将尸体连头带脚的盖的严严实实。孝子孝妇以及近族当家的小辈人,分为男左女右,跪在灵床两边。

  在灵前有两个白事提条(地方语:村里打理红白事的头头),将供桌上一盏清油灯点亮后,摆弄着一碟烧的黑呼呼的面饼,和五根乌黑插着高粱杆的面团摆到香炉两边。

  这两种吃又不能吃,看着又恶心的东西,直到后来我才明白,原来烧糊的黑面饼,叫做毒药饼;高粱杆插的黑糊面团叫作打狗棒。

  据说阴曹地府的黄泉路上,有好多野鬼孤魂和饿狗铁涩拦住通丰都城的道路,必须用毒药饼和打狗棒才能把这些拦路的东西击退,冥司讨生。

  只是,就在这时候,一件恐怖的事情发生了。原来——原来我的三爷爷从灵坐起来。

  有一件事非常奇怪,明明三爷爷的尸体,还被盖尸用的蒙帘被盖的好好的,不知什么原因,一个半透明的三爷爷,却从停尸的门板上晃悠悠地下来。

  他的脸色青灰,一双眼睛直愣愣的盯着众人,似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数了片刻,他象忽然明白了怎么回事!

  回身想揭开尸体上的蒙帘被,只是手连抓挠了半天,却始终象空气一样,从被上穿过,无法将薄薄一层蒙帘白衣拿起,样子滑稽搞笑,全不知道鬼魂是虚无之象,根本揭不开人间的实物。

  在我以为,这是慈祥的三爷爷在故意逗我,我竟哈哈的在妈妈的怀里笑出声来。

  并指着滑稽的三爷爷,向老妈笑着说:“妈!你——你看!三爷爷!三爷爷睡醒了!站在床下挠被单儿玩!真——真好玩!”

  乱糟的灵堂中,立即象鼎沸的锅中加一瓢凉水,一下安静下来,人们用愕然恐惧的眼光,怪异的看着我,象是一根根毒刺盯地我浑身不自在。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身形飘忽的三爷爷,似乎也听到了我的话语,他猛地一扭脸儿,一双死鱼一样灰朦朦的眼珠,狠狠地盯住我。

  他撮了一下鼻子,露出几颗被烟袋油子熏地黄焦焦的牙齿,那表情就象一头被激怒的野兽,看地我浑身一激凌,我下意识的往老妈怀里缩了缩。

  也就在与此同时,那个可怖的三爷爷,蓦地一转身,带着一股阴渗渗的凉风,向我伸开两手猛扑过来。

  我直到现在,都能感受到当那阵风的寒意,那种冷虽说不象三九天寒风冻地人难受,但这种风,阴嗖嗖的直往骨头里钻。

  “妈——”

  我吓地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可就在这时,我只觉两眼突然一黑,似乎被一只略带烟草味的大手捂住。当我下意识的用小手扒开眼上的束缚,却发现干爹杨拐手的老脸出现在我的面前。

  干爹抱起大哭的我,用左手按住我的脑门低低的唠叨了一阵,才把我再塞进老妈的怀里,对于这些,我再明白不过,这就是通常人们所说的收魂!从小到大,我已经接受过n次这种动作了!

  只是在哭的当中,我也偷偷向门板上望了一眼,尸体还是原来的样子,盖着蒙帘被,直挺挺的躺着。上面连一个布的皱纹都没有。而刚才伸着两手扑向我的三爷爷已经不见了踪影。“这孩子的眼净,能看到不该看的东西!还好我及时赶到,不然被脏东西撞上,那我得又要作损了!快——快!离开这儿!人死了!鬼魂是没有人性的!”干爹说着将我塞给老妈。

  惊惶失措的老妈听了干爹杨拐手的话,只向他点了点头,然后抱着我快步逃回家里。

  后来妈妈对我说,那一次她真的被我吓懵了,明明三叔公直挺挺地躺在门板上,怎么可能站在地上逗孩子玩。等问过我干爹杨兴初之后,她才明白,都是我的阴阳眼惹的祸。

  只是我有一样不明白,为什么干爹当时说,如果我被脏东西撞上,他又要作损呢?

  这句话一直困惑了我好多年,直到我真正的成为一个活犄角后,我才明白。

  原来人在去世后,灵性大变,总想重回阳世,只是命魂已散,它们也只能找人撞人,借别人的躯体获得生命,这种不服命的鬼魂,大多为横死鬼,当然自然死亡的人也有,三爷爷就是一例。

  这种鬼魂如果撞上人体,就是人们常说的撞克,如果烧钱、送纸送不赚就只能用道家秘传的鬼门十三针,分刺人的五官七窍十三个位,让附在身体上的鬼魂,变成屎尿屙出来体外。

  此时的鬼魂已死,变成聻(读渐),再不能轮回讨生。这是后话,咱们回头再表。

  自打我妈把我抱回家,就再也没带我去三爷爷家的院子。白天大人们折腾一天,到晚上女眷们休息后,则由本族的男人们去守夜,自然我老爸也在其中。

  在乡下守夜,并不是一群人枯坐的尸体旁熬干巴眼,而是聚在一起赌钱、打牌,其间要照顾香火,乡下人有一个老令儿,说什么人在倒头(去世)后,第一不能让香炉中的香灭了,第二不能让长明灯的灯油缺了。

  香火不灭,意味着香火不断,后辈儿孙薪火相传;长明灯的灯油不能缺,传说在那报冥间)的黄泉路上,这是唯一给亡者照亮指路的光明。

  而还有一种说法就是,留守夜的人,是防止野猫、野狗、老鼠的溜入,其实倒不是怕它们偷吃供品,而是怕它们钻到床下,或跳到了尸体上面,心和亡者的心处于一犀就能使尸体复活。

  但这种活,只能是假活,也就是人们常说的诈尸。据我干爹说:人死后,胸中总会留下一口气,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怨气。

  有这口气的人,通常会在临死的一刹那两眼流泪,人密这种泪叫辞惜泪。如果这口气长时间留在尸体的胸中,就会不消不化,成为尸气。

  不小心被这口气喷中,就会尸毒侵身,就是大罗神仙也没治的。

  可一旦猫、狗的心和亡者成为一犀猫狗体内的电离子就会激起这口怨气,但这口气完全支撑不起生命,只会让亡者象野兽一样,乱抓乱咬,用人血复活躯体。假设在这期间,尸体真的饱噬了人血,也就成了十足的吸血僵尸,做为人也很难将其降伏。

  我们叶姓,在村里属于独门独户,包括三爷爷家,也只有三家叶姓人,虽然有一些外姓的亲朋帮着打理,可一到晚上,也就再没有几个人了。

  而当时守夜的只有老爸,大爷爷家的大伯、二伯,三爷爷家的老叔和两个姑夫。

  老爸去守夜,我和老妈还有三个姐姐在家,那一晚老妈可能由于一天的劳碌,早早的搂着我就睡了。

  可谁知,就在我睡地正香的时候,猛然一阵阵“砰砰”的砸门声,把我惊醒。也就在惊醒的一刹那,我听到外面一阵阵人呼狗叫,乱作一团。

  院子里的灯亮了,我从好奇的趴在窗台,从玻璃窗中看到老妈打开院门,却发现三爷家的二姑夫,气喘吁吁,一脸惊恐的和我妈说着什么!

  老妈没听完,就吓得捂住脸哭出了声。她回身进屋,让大姐、二姐她们看好我,然后和二姑夫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按大姐和二姐说,三爷爷变成了老妖怪要吃人,让我和三姐只管趴在被窝里,不要乱动。

  由于白天我见过三爷爷的恐怖一幕,对于他变成了老妖怪的事儿,我是深信不疑的。

  于是,我吓的用大被盖着脑袋,虽说给捂出一身白毛汗,可感觉只有蜷缩在被窝里,心里才稍稍觉得安全些。

  其实,不但是我,包括我三姐在内,都老老实实的趴在被窝里,不敢吭一声大气,除了墙上的石英钟,在嘀嗒嘀嗒的响着,屋里静地出奇。就在这时,我忽然觉得我的小手给人摸了一下,我吓地浑身一抖,却听三姐小声说:“玄子!你听——有——有声音!”

  随着她的话,我真的听到房间中响起“沙沙”的轻响,会不会是三爷爷变的老妖怪来了!

  我紧张的要死,最后还是大姐把我搂住,我才稍稍的安静下来。记得当时我掉着眼泪问大姐,爸妈会不会被老妖怪吃掉,大姐也搂着我一起哭。而那几个小时,在我觉得,是我人生中相当漫长难熬的一段时间。

  好在有惊无险,就在鸡叫三遍,天朦朦亮的时候,爸爸和妈从门外筋疲力尽的回来了,老妈除了脸色苍白,倒没有什么事。

  只是老爸非常狼狈,原本上身穿的一件褂子,已经不知去向,的背上,有好几道血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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