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求_求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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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求

  两个侍女一声声唤着薄卿,急得红了眼眶,她却只觉吵得厉害,晕得越发难受,几欲作呕。

  燕纵转过身,走了回来。

  感觉到他的气息,全靠两个婢女搀扶的薄卿努力掀开眼帘,气若游丝,“我走不动了……”

  不光走不动,还想吐。

  似乎是判断出了她未曾说出的话,燕纵站在原地拧眉看了薄卿片刻。

  最后,他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弯腰将摇摇欲坠的少女横抱起来。

  “告诉陛下与太后,摄政王妃身有不适,午膳改日。”

  沉声吩咐一个宫女去传话,而后燕纵便抱着薄卿继续往前走。

  只不过他没有直接出宫,还是带着她去了趟宗祠。

  进门前,男人垂眸看向依偎在他肩头,脸色苍白的少女,冷声命令:“忍着。”

  紧抿着唇瓣,意识有些迷糊的薄卿浓密的眼睫无措地扇动,片刻后方才半掀开眼帘,透过朦胧的视线看向前方。

  辨出他们即将进入的地方后,她虽感到郁闷,但还是乖乖地应了一声。

  再次合上眼睛,薄卿忍不住在心里嘀咕:知道她想吐还将她带过来?他就这般等不及,非要今天向大燕历任帝王报喜?

  说他孤寡近二十七年,终于娶到一个温柔善良,美若天仙的媳妇?

  所以明明是他莫名其妙。

  似乎是知道薄卿虽身体不适,但脑袋仍旧活络,燕纵将她放到一旁的蒲团上后,又面无表情地睨了她一眼。

  冰冷又锋锐的目光让少女心口一凛,敛了心思,耷拉下眼帘,忍着难受默默挪动身子,在蒲团上跪好。

  男人点上两旁的蜡烛,燃起香嵌进香炉,而后轻撩朝服,在她身旁跪下。

  薄卿支撑着,跟着他规规矩矩地磕了三个头。

  父王,母后,从此便是她。

  起身前,燕纵深邃平静的视线在其中一尊灵位上多停了片刻。

  将薄卿抱起来,他带着她离开宗祠。

  回去的路上,昏沉无力的少女也不再顾及形象,软趴趴地歪躺在马车内舒服的小榻上,妆容都掩不去苍白憔悴的小脸半埋进枕头里,试图舒缓些不适。

  将位置让给她,只能坐在一旁的燕纵双腿优雅地交叠,清冷的视线落在手中的奏书上,余光却是在她身上。

  昨晚还在他怀里又哭又咬,娇气不已的人,此刻变得这般蔫巴,他心里多少有些起伏。

  半晌,看完奏折的燕纵将它轻合上,而后侧过身垂眸看向薄卿,嗓音低沉:“太后未赐撵轿?”

  许是不舒服,她听到他这般问,心里莫名涌上了委屈,“没有。”

  “不到半个时辰的路,你便走成这样。”不轻不重地将奏折搁到批好的那一摞上,燕纵没什么情绪地道。

  语气没有责备,也没有半分关心,单纯地陈述事实,却凉薄的让人揪心,上头。

  半掩在袖中的手紧了紧,薄卿努力撑起眼帘,无力又气恼地瞪着他:“是,多亏王爷让我走成这样,我‘感激’不尽。”

  手臂随意地撑着翘着的腿,燕纵未曾言语,半俯下身,往少女的方向靠近几分,清冷优雅的香也随之而来,悠然地拂过她鼻尖,带着让人气恼的轻慢。

  修长的手靠近薄卿,男人无视了她的躲闪,以及桃花眼里不听话的抗拒之意,将她巴掌大的脸轻轻包住。

  常年习武,征战沙场而生了茧子的指腹徐徐划动,粗粝与她的娇嫩细致摩擦,却让薄卿敏感地绷紧身子,眼底的抵触渐渐被无辜又招人的清澈雾气取代。

  苍白的小脸涌上了异样的血色,连带着耳廓也被晕染开来。

  尽管昨晚两人已有过更紧密无间的纠缠,可薄卿到底还是未经多少的少女,自然的反应控制不住。

  只是他此刻的温柔里也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嗯,往后你也有的是‘感激’本王的机会。”

  男人勾起唇角,纵使笑意未及眼底,却已俊美得让薄卿想要将它抓花。

  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的她猛地开口,“你——”

  后面的话却被因为情绪激动而翻江倒海的胃给搅没了。

  薄卿的喉间溢出干呕声,脸色很快又难看起来,正当她偏过脸要吐时,下巴却被燕纵牢牢捏住,动弹不得。

  “吐出来,本王就将你丢出去。”

  难受又吐不得的薄卿想死的心都有了。

  没一会她的眼眶就不争气地红了起来,豆大的泪水蓄积着,最后还是挣脱束缚,一颗接一颗地落下。

  许是成了夫妻,有了最亲密的纠缠,燕纵深邃冷硬的眼底竟有了一丝松动。

  最后他四下环顾,随手拿起盛放奏折的宽大锦盒放到地上,松开薄卿下颚的同时,也直起身与她拉开距离。

  但是她最终并没有吐。

  薄卿只是捂住自己的嘴,默默地背过身去,压抑着抽泣声,无力又痛苦地哭着。

  她上辈子一定是做了不少恶,这辈子才落到这样的男人手里。

  若她此生多行善事,是不是下辈子就能得偿所愿,有个温柔体贴的夫君。

  余光扫过薄卿微微抖动的纤薄肩膀,燕纵的眉拧了拧。

  她听话了,他却不甚舒心。

  过了约莫两刻,马车方才在摄政王府正门口停下。

  薄卿下来后便踉跄着跑到门口的树前吐了出来,追上来的永安和永乐一左一右扶着她,给她顺气。

  “备个软轿。”

  走下马车的燕纵往薄卿的方向扫了一眼,沉声吩咐身后捧着奏折与赏赐的暮河暮景。

  “是。”二人齐声应下,而后跟在他身后入府准备。

  燕纵刚刚探过薄卿的温度,偏高一些,大抵是昨晚初经人事,再加上今早顶着寒风走了许久,身体经受不住。

  内服外敷几日应能痊愈。

  他们入府不久,紧跟着他们离宫的太医院院判也到了。

  凝神给薄卿诊过脉,已蓄起白须的江院判提笔写下药方交给周妈妈,又从药箱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白玉瓷瓶,放在桌上。

  “早晚外涂,药每日午后服用,三日后即可痊愈。”

  虽然在场的都是女子,但江院判也不曾细说薄卿的病因,只仔细交代了用药方法,而后便在周妈妈的指引下进到燕纵的书房。

  “王爷。”

  挎着药箱,老人恭敬地拱手向桌案前的男人行礼。

  燕纵未曾要他来复命,但出于医者本心,有些话他还是要与他说。

  抬首看了他一眼,燕纵默许他继续讲。

  虽不是第一次见他,但男人不形于色的威严还是让江院判颇觉压抑,他半低下头,低声道:“王爷,您从军多年身强体健,但王妃是为女子,娇弱易伤,阴阳调和之时需有所控制,亦要注意方法,否则王妃仍会受体肤之苦。”

  他说的这些话燕纵早有所料,所以他的神色不曾有分毫变化,只淡淡地问了一句:“方法为何?”

  燕纵的平静反倒让江院判一时汗颜。

  这,这房中之事他只能稍作提醒,具体要如何才能如鱼得水,那也得他们夫妇自己慢慢琢磨才是……

  但燕纵既然问了,他总不敢再将问题踢回给他。

  所以最后江院判掩唇低咳了两声,厚着老脸给他支了个招:“王爷可寻相关书籍参考一二。”

  桌案前的男人将批好的一本奏折合上,抬头冷冷地看了他片刻,在江院判额头快要被盯得冒冷汗时,他终于开了金口,遣人将他送出府。

  江院判话外的意思便是他不懂方法,也只图自己欢畅,全然无视薄卿,才会让她病这一场。

  和嘲他不行无甚区别。

  沉着脸的这片刻,笔尖的墨滴落,在刚摊开的奏折上印下一团黑色,燕纵凝起眉目,开始在上面批注。

  字迹行云流水,颇具风骨,不亚于几位赫赫有名的书画大家。

  今日的奏折都批完,遣人送去宫中后,男人将暮河召了进来,极是平静地道:“拿几本画册来。”

  一时反应不过来的暮河小心翼翼地问:“主上,是何画册?”

  府上的藏书阁里有许多书,画册自然也多,同时还珍藏着许多名家字画,没个具体要求,他委实不知道该拿什么……

  清冷的视线落在暮河惶恐的脸上,燕纵的神色不变,语气如常:“晚间,你们偷看的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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